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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遊遊戲]隱為者 -【網遊之天地‧二】《全文完》 關閉[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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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偷渡客


    「知道萬獸無疆這個名字代表的是什麼意思嗎?」老大意味深長的問道。

    「不就是萬獸山莊莊主的名字嘛?」有玩家回答道。

    「不對。」另一個玩家說道:「我記得很早以前,西方大陸的三大幫派裡,就有一個萬獸無疆盟,聽說後來鬧內哄,被迫解散了。難道現在的萬獸山莊就是以前的萬獸無疆盟?」

    「那就對了。」有人點頭道:「萬獸無疆盟跟西面的凌雲閣和龍騰的關係鐵著呢,還有血色聯盟跟他們也不錯,這三大幫派足夠幫助萬獸山莊到西方後的發展。」

    「還不只。」老大笑了:「你們難道不知道,萬獸山莊的老大萬獸無疆,其實就是以前的血染疆土嗎?他由黑洗白之後,加入的是哪一家公司?」

    「自由實業?」有人反應過來。

    「惡魔之家!」答案終於接曉。

    ***************************

    「看來想湊熱鬧的玩家不少呢。」鬼狼站在船頭,笑盈盈的對我說道。

    「很正常啊。」我望著船隊後面,那些或遠或近的跟在船隊後面的玩家,聳了聳肩膀道:「不過他們跟不了多久的,等到進入任務點之後,他們就進不來了。」

    如果隨便什麼玩家都可以駕船穿越東西方大陸的話,還要絲路這個任務幹什麼。

    誰都知道,只要穿越了那片一望無際的大洋,便可以到達另外一邊的世界,但沒有人可以在沒有系統支持的條件下做到那一點。

    曾經有玩家做出過這樣的猜想,如果到了某個時期,玩家的實力真的強大到了已經不再懼怕海上那些怪物,再加上有足夠的時間,或許真的可以穿越東西大陸。但是這樣的猜測很快就被人推翻了。因為在海上。除了高等級的怪獸之外,還有許多無法由等級控制的因素。例如海上風暴……

    既然這是一個遊戲。那麼一切就要服從系統的安排。系統設定。除了方舟以外,絲路也可以成為連接東西方大陸的另一個通道,那麼玩家們就必須遵守這個規則。玩家不可能打破這個規則,不然的話,這就不是一個遊戲了。

    望著蔚藍的海面,還有周圍熟悉的景色,很快。我就將會找到海上絲路航線的第一個目標——龍王結界。

    龍王結界並不是什麼怪物區域,而是一道類似傳送門的東西。如果沒有系統的絲路商船,玩家就算是到了這個地方,也是什麼東西都看不到。而我們這些接了絲路任務的玩家們,一但到了那裡,就會立刻被傳送到另外一個遊戲區域。只有那裡。才是真正由海上通往西方的大路。也只有那裡,才能地真正的穿越大洋,到遙遠的彼岸。

    穿越這個結界並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出現,所有參與到這個任務中的玩家只看到一片近似於霞光的光幕一閃而過。然後就什麼都沒有了。

    大海還是那樣寬廣,海風依舊激盪著那飽滿的船帆。四周的景色彷彿沒有絲毫變化,只有地圖上那個指明了西方大陸所在的小小箭頭,才能證明我們的確已經到了一片完全不同的海域。

    這個任務將會持續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也就是說,一但進入了龍王結界之後,我們這些玩家們將在海上渡過一個月。

    在這段時間裡,玩家是可以下線的,但是無法回城。當我們再上線的時候。依舊會出現在船上,繼續跟著船隊往前航行。但是有個前提條件,就是至少有十名以上的玩家留守,不然的話,任務就算失敗。

    對於足足帶了四五千名玩家的東方船隊來講,十名玩家實再是有些微不足道。我們商量著,大伙輪流下線休息,保證船隻的正常航行。

    還有一點,航行的途中,我們還是會遇到怪物攻擊的。只不過有高等級的NPC在,我們只需要配合著做一些簡單的戰鬥,任務完成起來並不算太難。

    唯獨有一個限制,那就是不能有人死。因為船上是沒有復活點的,在這片海域裡死亡的玩家,復活點將會是在揚州城。也就是說,直到下一次絲路的船隊開出之前,他將不會再有機會蹬上這幾艘船了。

    對於這樣的遠航任務,我實再提不起什麼興趣。一連刷出的幾隻海怪。都被NPC拿炮轟了下來。留給玩家的不過是一些小魚小蝦,連三十級都不到,實再不夠塞牙縫。

    既然已經進入了平衡航線,我理所應當的下線休息,等候天黑之後,鬼族的虛弱消失,我再上線值班。

    *********************

    月光平靜的灑在海面,那蔚藍的海水就像一塊凝固了的玻璃,映照著船上的燈光,如同一副安靜和諧的風景畫。

    我坐在系統旗艦的船尾,靠近貨倉的一塊小小平台上,身邊擺著一盞鑲了水晶擋風片的油燈,還有幾碾子點心。

    手中,是一塊還沒有加工的羚羊角。我怔怔的望著海面上被船身劃出的道道水波,幾次提起雕刻刀,始終不知道到底該刻點什麼才好。

    同伴們幾乎都集中在甲板上,那裡有幾個釣魚高手正在比賽釣魚技術。這些深海中釣上來的魚兒可是格外的美味,自然少不了幾名高級廚師現場為大家烹製絕頂的食物,順道進行另一頓廚藝大比拚。

    每有一條魚兒被釣上來,船上總會掀起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聲,連周圍的幾艘貨船也不由自主的向這裡靠近,分享著這海上夜晚的快樂。

    「夜叉大哥!你在那裡幹什麼啊?快點來看,梵天竟然釣起來一隻水晶龍蝦!」霜飛羽的聲音自前方傳來,隨即又加入到眾人的歡呼聲中。

    我隨手應了一聲,收拾起身邊的東西,準備沿著船舷走到甲板。

    「咳咳咳!」一聲輕微的咳嗽聲從貨倉中傳出。緊接著一陣細碎的響動,好像有什麼東西灑到了地上。

    這麼晚了,誰還待在貨倉裡?按理說。除了我跟七月半這個不喜歡合群的傢伙之外,應該不會有玩家錯過甲板上的活動,獨自跑到這裡來躲懶。而倉裡的那個人也絕對不會是七月半。因為那傢伙下線的時候就說了,今天晚上他有點事,不會上線,連值班的任務都交給了小魍魎代替。

    我心念一動,右腿一踢。假裝不經意的踢開了貨倉的門,然後放重腳步往前走了一段,這才開啟了潛行悄悄的摸了回來,一頭鑽進了貨倉裡。

    月光從開著的貨倉門照到這個陰暗的小房間裡,雖然不那麼明亮,但是足夠我看清這裡的一切。

    兩個一人來高的大木箱後面。一道身影正慌亂的動著,看那動作,似乎在打掃著地面留下的垃圾。

    他時不時的東張西望一番,手底下的動作非常中心。如果不是剛才那聲咳嗽,我幾乎無法發現這裡竟然還藏著一個人。

    他顯然不屬於我們這幾個幫派,但我卻見過這個玩家,就在考弊司的圖書館門口。他就是那個因為在考弊司裡大聲喧嘩,而被抓去蹲了半天小黑屋的那個人。

    「夜叉!你上哪兒去了?」鬼狼的聲音自身後傳來,似乎正向這邊走近。那玩家微微的顫了一下,白光一閃,竟然來了個原地下線。

    哼哼,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我就不相信。在這艘船上,你還能躲得了多久。

    取消了潛行狀態,我轉身迎向已經找到貨倉裡來的鬼狼。

    「你躲這兒幹嘛啊?」鬼狼一手舉著夜明珠,一手將半掩的貨倉大門推開,彎腰衝我說道:「吹風跟鵬飛一人做了一道好菜,正等著你上去嘗呢。」

    「鵬飛竟然也會做菜?」我訝異的問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安落虹從鬼狼的身後露出了半個頭出來,笑著說道:「我以為我烤魚的技術已經夠好的了,你去嘗嘗鵬飛哥的,那才叫一個絕。」

    「比我烤的還要絕?」船舷上,夜梵天的聲音陡然響起。

    「當然沒有!」安落虹斬釘截鐵的說道,驚恐萬狀的轉過身,隨手把什麼東西丟進貨倉裡,並且用身體擋住了門口的縫隙,嬉皮笑臉的說道:「老婆做出來的東西永遠是最棒的。」

    我和鬼狼的目光落到地上那團黑乎乎的東西上,鼻子裡傳來一股似曾相識的味道。

    這……這東西好像還真是見過,不就是出自那位母夜叉之後嘛!難得這回有點創意。沒有把整條魚全都烤糊,留下了半截血淋淋的魚頭在外面,讓我們不至於把那玩藝錯認為某種特殊武器。

    「魚呢?」夜梵天的聲音更近了,大聲問道:「你不要讓我發現你把魚丟進海裡了,不然我跟你沒完。」

    「哪能啊!」安落虹死死的貼著貨倉的大門,把手攤到夜梵天的面前說道:「我是真的吃完了。不信你看看海裡,像是有東西丟下去的樣子嗎?如果有什麼東西掉下去的話,至少會有點水波紋吧。」

    「算你識相。」夜梵天憤憤的說道。然後抽達了幾下鼻子,疑惑的問:「如果你真的吃完了,味道怎麼會還這麼濃呢?你把東西藏船裡了?」

    「沒有沒有!」安落虹將一隻手放在背手,拚命的揮舞了一陣。我沖鬼狼露出個會心的笑容。伸手撿起地上的焦魚,一甩胳膊,從貨倉另一邊上的小窗上丟了出去。動作剛剛完成,那母夜叉就推開鬼狼的安落虹,一頭擠了進來。

    「咦?夜叉,你怎麼會在這裡。鵬飛那傢伙剛才還在說,如果你再給他一顆籐朱果,他可以把魚燒得更好吃呢。」

    「哦?」我瞟見安落虹一臉緊張的從後面往裡張望。衝他眨了眨眼,朝著那個「毀屍滅跡」的小窗上使了個眼色。笑呵呵的說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可要去嘗嘗看,如果敢浪費我的好東西,我叫那小子吃不完兜著走。」

    說著,我跨出貨倉,隨手把門拉好,臨走前,我望了望先前那個玩家坐過的地方,地上還留著一灘水漬,還有被擦過的痕跡。

    **********************************

    凌晨時分,正是最安靜的時候。

    經過一夜的狂歡。東方艦隊的玩家們即使沒有下線,也都鑽回屬於自己的船倉,或是練習生活技能,或是約上幾個好友到較大的倉裡切磋武技。甲板上,只留下零星的幾名玩家,三三兩兩的打著堆兒。聊聊天,喝喝酒,船在冰涼的甲板上,吹著微鹹的海風。仰頭欣賞那片純淨的天空。

    旗艦的貨倉裡,一個黑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兩個大木箱之間。

    他小心翼翼的探出頭,往左右兩邊看了看,確定周圍沒有人之後,這才坐回到地板上,從背包裡取出一張紙攤在地上。月光雖然明亮,但是想要看清那張紙上的東西顯然是遠遠不夠的。他不得不努力把頭低下去,並盡可能的將那張紙湊到月光前。伸出手指比劃著什麼。

    一陣海風吹過,貨倉門發出「喀喀」兩聲響動。吱呀一聲開了一條小縫。那黑影如同受到了驚嚇的兔子一般,飛快的收起地上的紙,將頭縮到了箱子後面。

    一切還是那麼安靜,不遠處的甲板上,時不時還能聽到兩聲大笑。顯然沒有人發現貨倉裡的一切。

    過了好一陣子,那黑影再一次從木箱的縫隙裡鑽了進來。重複著先前的動作。

    「這樣看東西很傷眼睛的,我借你一盞燈吧。」冰冷的聲音在狹小的貨倉中響起,明亮的燈光一下子將四周照得通明,也照亮了那張驚慌失措的面孔。

    「怎麼?還不夠亮嗎?或許旗艦大廳裡那上百盞的燈火可以讓你看得更清楚一點。」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玩家斜斜的靠在木箱旁邊,一手舉著鑲了水晶的擋風片的油燈,一手拿著一張火靈符。

    先前那黑影明顯的愣了愣,飛快的將手裡的東西收進背包裡,準備著下一步的動作。那個聲音再次響了起來。「想下線嗎?或者你覺得你的動作可以比我發動火靈符更快?就算你比我快也不要緊。等你下次再上線的時候,或許能趕上這裡正在舉行的酒會。」

    「你想幹什麼?」那黑影知道自己跑不掉了,悻悻的垂下手,表示自己不會再企圖下線逃走。

    「這問題問得好奇怪啊。」我笑著踢了踢身後的木箱,隨手將油燈掛在牆上的釘子上,回頭說道:「我是絲路任務的一員,現在正好趕上我值夜班。而我又在我管轄的船上發現了一個並不屬於這支任務團隊裡的陌生玩家,你覺得我想幹什麼呢?」

    眼前那玩家聳了聳肩,也覺得自己的問題提得有點無聊。當然,我的解釋更加無聊。

    「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口氣一轉,冷冷的注視著貨倉裡那個小子,只要他說錯一句話,扣在手裡的火靈符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別……別動手。」那玩家抬起手,示意自己並沒有惡意,小聲的說道:「兄弟放我一馬,別告訴外面的人,我只是跟著船隊做個任務,絕對沒有其他的意思,也不會破壞你們的絲路任務。」

    「你的任務需要到西方大陸去?」我問道。

    那傢伙眼珠不停的打轉,吞吞吐吐的說道:「這個……」

    「小子,別在我面前耍什麼花樣。」我一抬腿,擋在了貨倉的門前,換了張水靈符拿在手裡,冷笑著說道:「如果你不說實話,我不介意把你丟到海裡,讓你慢慢游回去。」

    游肯定是游不回去的,不過死在海裡,那到是可以回城了。

    「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能不能保證不告訴別人?」那玩家認命的歎了口氣,小聲的對我說道。

    「說來聽聽,或許我可以考慮一下。」我面無表情的望著那名玩家,既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

    其實只要他真的沒有惡意,對任務不會造成影響,就算帶個玩家去了西方大陸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只不過他採用的這種方法不太能讓人接受。如果不是那天在考弊司裡,這傢伙誠心道歉的態度讓我對他還留了份好印象的話,早在我最初發現他的時候,就已經把他殺回城去了。

    「事情是這樣的。」那個名叫不樂極妖族獵手經過再三思量,終於還是決定對我說出了實話,「那天我去考弊司做任務,無意間撞到一個叫畫眉的小姑娘。也不知道怎麼那麼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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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二章 放餌釣魚


    我很想說其實那天的情形我早就知道了,但晚沒有打斷不樂極的話,因為我還想從他的話裡分析出這些話的可信度。

    「小黑屋的日子可真不是人過的,不但什麼都看不到,耳邊還一直能聽到鬼叫聲,差點嚇得我尿褲子。」不樂極到沒有房間隱瞞什麼,連當時心裡是怎麼想的都形容得一清二楚,臉上的表情也在隨著他的話而變化。如果謊話說到這份上,那他到可以當個講故事的高手了。

    「這跟你到船上來又有什麼關係?」我問道。說了這麼半天,他大部份講的都是被關到小黑屋裡的感受,讓我聽得也有些煩了。

    「你別急嘛,就快講到了。」不樂極揮了揮手,對我說道:「就在我被關了幾個小時,終於放出來之後,那個叫畫眉的小姑娘竟然就在門口等豐我,還交給我一幅畫。」

    「一幅畫?」我問道。

    「就是一副畫。」不樂極說著,從背包裡拿出一張紙,正是他剛才藉著月光研究的那張。

    「這好像是航海圖嘛。」我接過圖紙看了看,抬頭說道。而且這不是一般的航海圖,而是經過了龍王結界之後的海域圖紙,耀蘭那裡也有一份。

    「圖是我在畫軸裡找到的。」不樂極說道:「當時我不小心把畫打濕了,就發現了這張航海圖。」

    「那畫呢?」我問道。

    「在這裡,不過已經壞掉了。」不樂極從背包裡拿出了一個畫軸,果然已經拆開了,其中一邊的畫軸上露出一個空空的黑洞,顯然是用來放那張航海圖的。

    我小心的將畫卷展開一看,眼睛再也沒有辦法從上面移開。

    畫中是一個異常美麗的女子,身上一襲白衣,優雅的像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火紅的長髮直直的垂到腳跟。漂散的浮著花瓣的水面上。

    這副畫雖然是用中國畫的手法裝裱的,但是只要稍微懂一點繪畫的人都可以看得出來,這是一張水粉畫,絕對不會是出自東方大陸的產物。

    不過我的吃驚並不是因為這畫上的女子長得有多美,也不是因為它是一張不屬於東方大陸的繪畫作品,而是,畫裡面的女人,幾乎跟變大後的丫丫長得一模一樣。

    「這個任務跟東方神龍有關?」不樂極見我盯著畫上的美女不放,嘴裡又吐出一句嚇死人不償命的話。

    「東方神龍!」我心裡一驚,猛的抬起頭,望向眼前的不樂極。

    「很吃驚,對吧?」不樂極對我笑了笑,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到現在為止,整個天地之中,也只有一個人擁有東方神龍這種寵物。」

    如果天地裡只有一個玩家知道關於東方神龍長什麼模樣的話,那就是我。

    「你怎麼會知道這任務跟東方神龍有關?」僅憑一張航海圖,還有一副既沒落款,也沒提名的畫,無論如何也不會把它和東方神龍聯繫起來。

    「其實我也不太敢確定。」不樂極說道:「不過我仔細研究過《天地傳說》裡的錄相,發覺裡面的女人跟隱為者身邊的那條東方神龍長得實再是太像了。所以我認為,這副航海圖裡標明的地點不管是什麼地方,也肯定跟東方神龍脫不了關係。」

    「這麼說你也想弄一條龍寵來玩玩咯?」我收起畫卷,直接塞進了背包裡,也不管不樂極會有什麼樣的想法。

    對於我的這一舉動,不樂極只是苦笑了一把。說道:「天地裡有誰不想要一隻變態拉風的寵物,只不過據我所知,像東方神龍這樣的寵物,是沒有辦法靠馴服術收取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去做任務。」

    「好,我可以不告訴別人你偷著上船的事,不過我有個條件。」我說道。

    「你的條件就是要一起去,對不對?」不樂極呵呵一笑,擺出一副早知道的模樣。

    「算你聰明。」我拍了拍不樂極的肩膀,轉身走出貨倉。臨出門前。我扭過頭說了一句:「別想著等我一走你就換地方躲起來,只要我一句話,這船上連隻老鼠都藏不住。」

    不樂極愣了愣,攤了攤雙手,臉上的笑容非常尷尬,看樣子,剛才他還真有那樣的打算。

    *************************

    「什麼?你在這時候要下船?」鬼狼扭過頭,一臉驚訝的望著我,隨手拉上了房門:「這有什麼新發現嗎?」

    「算是吧。」我點了點頭,說道:「我無意間發現這片海域跟我一個任務有關,所以我必須去看一看。」

    「那我跟你一起去。」鬼狼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我去跟小羽打個招呼。」

    「別。」我一把拉住鬼狼,搖搖頭道:「走我一個不打緊,要是連你都跟著走了,這絲路任務還怎麼做啊。而且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這件事,你跟著去,反而有點麻煩。」

    鬼狼拖著下巴想了一下,說道:「可是你走了,總還是有人會問的。而且你一個人,不會出問題嗎?還是叫上幾個幫手吧。」

    我呵呵一笑,對鬼狼說道:「你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了。我連你都不帶,再去叫幾個人,不是把我要下船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了嘛。再說了,我也不敢肯定這裡是不是我要找的那個地方,萬一不是,又把絲路任務耽誤了,實再劃不來。我先一個人去看看,萬一有難度,下次我再找人幫忙好了。你就跟大伙說我有急事先自殺回城了,剩下的等碰頭我再解釋。」

    走去貨倉的路上,我回頭望向西邊的天空。在那裡,此時的芸芸應該是焦急的等在驚濤城的碼頭,準備著迎接東方船隊的任務吧。

    絲路這個任務並不是單向的。只不過東西方大陸玩家的任務各不相同。東面的玩家要負責開闢航道。打通海上絲路;而西面的玩家則是要對付冥王的破壞,確保碼頭的安全。

    只可惜,這一次我無法在那裡見到芸芸了。

    不能說我為了區區一個任務而放棄在遊戲裡跟芸芸碰面的機會,我也想過,等這趟絲路回來之後,再跟不樂極一起去做任務。但最後,我還是放棄了。

    現在見到芸芸又能怎麼樣?東西方玩家等級的差距如此之大,冥王的攻擊肯定非同小可。難不成我還要在自己老婆的保護下過日子嗎?

    正望著天邊一抹霞光出神,耳畔突然傳來一陣水聲,好像什麼東西掉到海裡去了。我望著不遠處那艘小小的舢板,嘴角劃過一絲不著痕跡的微笑。

    就知道那小子不會聽話,果然被我料中了。

    ***********************

    遼闊無邊的大海上,一塊小舢板搖搖晃晃的駛向遠處。舢板上,一個身穿皮甲的身影正回頭朝著身後那幾艘大船不住的張望,臉上洋溢著得意的微笑。

    「嘿嘿,想要分一杯羹,也不想想我為了偷著上船,下了多大的功夫,哪能讓你平白無故佔便宜。」確定沒有人追上來,他一屁股坐到舢板上,也不管海水是否會把衣服打濕。兀自攤開航海圖,仔細的研究了起來。

    「雖然下船早了點。但應該離得不會太遠了。」他自言自語的比劃著。從背包裡取出一杯香氣撲鼻的果汁,還有一份燒得香酥鬆脆的魚肉鬆餅。「這一個星期為了怕人發現,連吃東西都得偷偷摸摸的,還只能吃沒味道的清水跟白面饅頭,現在總算可以放鬆一下,好好享受了。」

    聽著頭頂上傳來的自言自語,我強忍住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不樂極啊不樂極,真的把我當成白癡嗎?

    就憑一塊小舢板能跑出多遠?以碧雲金梭的速度,不到一分鐘就把他給追上了。

    不過我沒心情去逼問他為什麼不講信用,反正我也沒打算真的要跟他一起做任務。航海圖只是一個指引方向的工具而已。真正的任務線索,只怕還落在那張畫上。可惜那傢伙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經驗,還以為從畫裡找到了地圖就行了,竟然把畫留在我這裡,一個人偷偷的溜了。

    此時的我,安安逸逸的坐在碧雲金梭寬暢舒適的船倉裡,身下鋪的是光亮油滑不帶一絲雜毛的雪貂皮氈子,手邊放的是萬獸山莊最好的釀酒師釀製的百蟻蟲草花密釀,嘴裡吃的是夕陽紅十三麼親手做的獨門點心——綠茶香薰千層餅,身後還有七十級的三色麒麟護衛,紅衣紅裙的香艷美女替咱捶腿,懷裡還抱著……

    打住!打住!

    怎麼如此YY的場景都在這裡出現了。天地是網游小說,不是那些架空穿越的後宮網文,還懷裡抱著呢!丫丫才多大點啊,你小子也下得去手!小丙是七十級的三色麒麟不假,能是隨隨便便說招就招出來玩的?還有紅衣美女捶腿?傘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聽話懂事了?

    嘿嘿,YY無罪,幻想有理。不管怎麼樣,跟舢板上那個吹風曬太陽的不樂極比起來,碧雲金梭裡的日子可以算得上是天堂了。

    打從發現那小子不守信用,獨自逃下船開始,我就偷偷駕駛了碧雲金梭跟在他的後面,碧雲金梭可以潛水,所以只要那小子不下到海裡,無論如何都不會發現我的蹤跡。再說了,就算他發現了又能怎麼樣,憑他那兩下子,還能打得過我手底下的幾員大將嗎?

    四周的海水清澈得不像話,不僅是魚,甚至是一株水藻、一粒沙塵都找不到,讓我彷彿在一片純淨的液態玻璃裡穿梭。周圍唯一的參照物就是頭頂上不樂極駕駛的那一塊小舢板,此時此刻,也不知道那傢伙到底在做些什麼。有一段時間,我都快忍不住要衝到外面去,問問那小子是不是看錯了地圖,不然怎麼會過去兩天了,還連根毛都看不到。

    不過說到不樂極那傢伙,我還是有點佩服的。且不說在那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他能溜到東方艦隊的船上躲了那麼多天沒被發現,就算現在,兩天沒有一個人跟他說話,還要頂著風吹日曬,他居然還能撐得下去。

    有時候,我會看到小舢板上垂下來一根魚線,亮亮的魚鉤上掛著一條鮮紅的小蟲,顯然是那傢伙耐不住寂寞,想要藉著釣魚來打發時間。但是很顯然,自從離開了艦隊以後,我連一隻怪物的影子都沒瞧見,就更不用說魚了。

    一時興起,我收起碧雲金梭,慢慢的游向不樂極的魚鉤,動了一番手腳之後,輕輕的拉動魚線,做出有魚上鉤的樣子。

    「嘩啦!」一隻黑布鞋被釣出了水面。不樂極望著魚鉤上那只被撕開了口子的布鞋,嘴巴張得比打哈欠的河馬還大。

    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就以戲弄不樂極作為遊戲裡最大的樂趣。

    起初,那小子發現竟然能釣上裝備,興奮了好一陣子。但是到了後來,他終於發現,釣上來的不是一隻破鞋,就是一隻打了不知道幾千層補丁的手套,或者半條沒完工的褲子,還是只有一條褲腿兒的那種,沒有一件可以穿的。最特殊的莫過於釣了一塊被咬過的紅棗銀杏糕,然後我就聽到了一連串辱罵系統的三字經。

    那些當然都是我無聊時搞出來的傑作,誰讓這大海裡什麼東西都沒得玩,只剩下那個大活人呢。不玩他我玩什麼,總不至於玩自己吧。於是乎,藉著身上的材料,我躲在碧雲金梭裡搞出了無數讓不樂極氣炸肚皮的「小發明」。不過次數一多,不樂極發覺實在釣不上來什麼有用的玩藝,也就收桿子不幹了,搞得我也少了許多興趣。

    要在遊戲裡長時間跟蹤一個玩家,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一但有一方下線,那麼他就會在遊戲裡完全消失。更談不上什麼跟蹤了。

    不過好在不樂極的航行方向基本是一條直線,所以即使我上線之後沒有看到他,只要沿著頭一天前進的方向,靠著碧雲金梭的速度,用不了多久就能發現那塊搖搖晃晃的小舢板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

    更何況就算實再找不著了,我手裡還有千裡尋人的玉蝶釵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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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古老沉船


    不知不覺,又是一天過去了,周圍的海水開始變得越來越冷,隱隱還有股黑色的暗流在四處迴盪。即使是坐在碧雲金梭裡,也有點心裡發虛的感覺。

    剛上線,我習慣性的抬頭往上看了看,不樂極的小舢板當然不會乖乖的在原地等著讓我跟蹤。我一頭鑽進碧雲金梭,朝著昨天的方向繼續前進。可是這一次不同,一連追了近兩個小時,竟然還沒發現那塊小舢板的蹤影,我隱約覺得有些奇怪了。

    要說按碧雲金梭的速度,早該追上不樂極了才對。可為什麼我的視線裡就是找不到那個人,還有那小舢板的影子呢?

    我正準備拿出玉蝶釵,尋找一下不樂極的蹤跡,冷不防腳下一震,竟然沒有辦法站穩,一下跌倒在地。手裡的玉蝶釵啪的掉到了地上,右邊翅膀碎成了幾片,再也沒有辦法使用了。

    「我靠,系統送的東西怎麼會這麼不結實,輕輕摔一下就碎了!」我大罵著坐直身子,卻發現一向平穩的碧雲金梭竟然像發了狂似的,完全不聽使喚。

    漆黑的暗湧拖著船身,一會兒快如飛箭,一會兒慢若老牛,一會兒西衝,一會兒東轉,一會兒前進,一會兒後退。有時甚至還原地打轉,還真他媽遇到鬼了。我坐在碧雲金梭裡,就跟坐在遊樂園的翻滾列車上一樣,又沒有安全帶可系,不是這裡碰到頭,就是那裡撞到腰,由船頭滾到船尾,再從船尾滾回來。就算我沒有暈船的毛病,此時肚子裡也是翻江倒海,就連前天晚上吃的東西也能折騰出來。

    又是一陣劇烈的顛簸傳來。把我從地板上高高的彈起,重重的撞到了側面的船舷上,眼前所有的東西都在旋轉著,我隨手一陣亂抓。也不管抓到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反正能穩住身體,不讓自己再繼續亂撞就是了。

    抬眼朝碧雲金梭外望去,先前還如玻璃一般清透的海水早已變得漆黑,巨大的漩渦一道接著一道。瘋狂的抽向碧雲金梭。每次與那漩渦輕輕的接觸,碧雲金梭就像是被人拿炮轟了一記,船身不住晃動,苦得我在裡面受盡折磨。

    突然,碧雲金梭一下停止了晃動,好像時間一下子靜止了一般。我趴在地上,長長的鬆了口氣。正準備爬起來看個究竟。耳畔卻傳來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那聲音就好像一頭鋼鐵巨獸臨死前所發出的呻吟,鐵板扭曲時的錚鳴摩擦著我的耳膜,彷彿有隻貓就在你耳朵邊上,拚命的用它的爪子抓在玻璃上一樣。

    我用力摀住自己的耳朵,卻見到碧雲金梭的船體開始扭曲起來。一塊塊鐵片木板彷彿被兩隻大手用力的朝著不同的方向擰動,迸裂、粉碎、灰飛煙滅。

    再不逃可要被人擰成麻花兒了。

    顧不得心疼這價值不匪的碧雲金梭,我掏了顆藥丸塞進嘴裡。一手握著誅仙劍,用力踢開碧雲金梭側面的小門,猛的撲進了海裡。

    冷。冰冷的海水一下子從頭頂上灌了進來。身體彷彿被凍僵了一般,手腳完全使不上力。但是我不敢稍作停留,附近四五道黑色的漩渦正在朝著已經暴廢的碧雲金梭飛速靠攏,再不逃走就晚了。

    毫不留戀的往下沉去。我僅憑著身體的感覺在那一道道漩渦裡穿梭,直覺告訴我,只要再往下沉一點,危險就會少很多。

    當身體再也承受不住海水帶來的壓力,周圍如黑龍一般的漩渦終於逐漸消失了。流動的海水洗刷著我的身體,依舊是寒冷無比。

    一點綠光,如被風吹落的枯葉劃過我的眼前,我隨手一抓,竟然只是一塊木片。

    就是這塊木片,讓我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微笑。

    碧雲金梭上是沒有碧玉竹這樣的材料的。也就是說,不樂極也跟我遇到了同樣的狀況,只不過他是隨著那塊小舢板一起被絞成了碎片,還是跟我一樣,幸運的躲開了大自然的天災,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更希望他還活著,至少在這片茫茫大海之中,我還有個伴。

    僅管頭頂上那些黑色的漩渦還在肆無忌憚的橫行,但是海水中隱隱還是能見到似明似暗的光線,讓我能夠分得清方向。要是我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這裡應該就是不樂極那張航海圖上所標記的位置了。

    我在冰冷的海水裡稍稍休息了一會兒,始終覺得手腳有些發麻——這裡實再是太冷了。如果長時間不活動的話,我非被凍成一陀大冰塊不可。就算這裡的溫度不至於結冰,凍成殭屍那也不好玩啊。

    按著記憶中航海圖指明的方向,我活動開手腳,緩緩的向前游去。四周依舊沒有什麼變化,但腳下卻逐漸能見到一些攪混的海水,不如之前看到的那麼清透了。也就是說,我已經游到海底了。不然的話,又哪裡來的泥沙呢?

    遠處,一片幽暗的光線如夜晚的幻境,漂浮在暗沉的海水中,彷彿一張蔚藍色的巨大薄沙,正在隨波輕舞。

    該不會被我游到亞特蘭蒂斯了嗎?我自我解嘲的笑了笑,繼續朝著那片藍光靠近。

    哭聲!

    我猝然停下動作,靜靜的漂浮在海水裡,一動不動的側耳傾聽。

    那隨著海水漂過來的的確是哭聲,對天地裡的很多玩家來說,那哭聲再讓人熟悉不過了。

    那是怨靈的哭聲,在枉死城裡,這樣的聲音實再猶如家常便飯。換句話來講,自從離開了東方艦隊之後,我終於遇上有怪的地方了。

    「嗚——」一道黑影猝不及防的朝我撲了過來。我根本來不及有任何的動作,就被它穿胸而過。甚至直到它穿過我的身體以後,我才聽到那如同悲鳴一般的慘叫。刺骨的寒冷由心底直竄而起。在那一瞬間。我彷彿感覺到自己血管裡的血液都是冰的。

    有好一陣子,我的身體都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頭上不住的冒出血花,心裡暗想:「什麼怪這麼變態。再怎麼樣也要讓我把藥吃了啊。

    五秒,這是我在遊戲裡渡過的最漫長的五秒。

    當我發覺自己的手指能夠動彈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打開背包,拚命給自己補血。

    乖乖,要是再來個五秒鐘。我這條小命可就玩兒完了。

    那東西並沒有在我身旁停留,等我轉過身之後,它早已不見了蹤影。耳中,只留下只有在最痛苦的死亡中才能發出的慘叫。

    我不敢再冒然前進。一伸手將五火乾坤烈焰幡插到腰上。一手握著紅雲傘,小心翼翼的開啟了潛行。誅仙劍雖然好用。但是跟另外這兩件武器比起來,防禦性就要差了很多。眼下這種情況,走一步算一步,還是穩紮穩打來得妥當。

    終於,我看清了那束光線的來源,或者說。是因為它太暗了,所以才使得周圍的東西顯得明亮起來。

    那是一艘古老的沉船。

    斷裂的桅桿被一條即將腐朽的鐵索懸懸的拉著,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在海浪中發出痛苦的呻吟。早已支離破碎的船幡如同黑色的火焰,掀起又落下。張狂放縱,控訴著死亡的悲鳴。船身上傷痕纍纍,早已無法彌補的坑洞肆意的向外翻著,金屬與木板的斷口被海水浸泡了多年,變得醜陋不堪。

    在這裡。我看到了剛才襲擊我的那種黑影,數量之多,又或者只有少數幾個。它們的身體沒有任何形狀。就像一縷煙、一陣風,匆匆的撞到一起,又隨時可以分開。鋪天蓋地,群魔亂舞,彷彿整艘沉船都被它們包圍了。而那一張張醜陋的面孔正在黑暗之中衝我露出猙獰的微笑。

    那沉船彷彿一頭沉睡了千年的巨獸,死亡的痛苦讓它永遠得不到安息。而它一定是在等待著什麼,即使等待了千年,它依舊靜靜的沉睡在這裡,等待著……

    回頭?

    不!

    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裡,說什麼也是要過去看看的。

    天眼術看不到那些黑影的名字,也就是說,以我現在的等級,根本就沒有辦法對付那些可惡的怪物。不過如果它們的攻擊也只像剛才撞到我的那只一樣,或許我可以賭上一把。

    「啊,原來在這裡!」正準備硬著頭皮往前衝的我突然聽到一個聲音,讓我的眼睛為之一亮。

    不樂極?那小子竟然沒死。而且也跟我一樣,走到了這裡。

    聽他剛才那句話,顯然是找到了入口。我原來朝前的步子拐了個彎,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繞到沉船的另一面。

    什麼也沒有啊……

    沉船的這一面和另外那一面幾乎完全沒有區別,那些讓人打從心眼兒裡發寒的黑影依舊盤踞在沉船的四周,甚至連船身與海底相接的地方,也有它們那如火如煙的黑色身影。

    海底?

    我低下頭,身體斜斜向下,保持著下潛的動作,目光沿著滿地沙石的海底仔細的搜尋,說不定那小子是挖洞進去的?

    找了足足近半個小時,別說是洞,就是連個大一點的坑都沒有瞧見,到是讓我找到了一對腳印。

    我心念一動——這海底怎麼會有腳印呢?

    在這海底,誰都知道用游的比用走方便,不樂極沒道理跑到這兒來海底漫步吧。再說了,如果他真的是在海底行走,這附近的砂石如此鬆軟,斷不會只留下一對腳印,而周圍卻是乾乾淨淨的。

    我沉下身子,雙腳踩到那對腳印上,抬起頭,發覺自己正面對著那艘沉船側面接近船頭的地方。在那漆黑的船身上,隱隱能看到「乘風」二字,用不知名的金屬鑲嵌在船身上。而在字的下方,剛好有一個能容得下一人經過的洞口。

    如果不是有這對腳印的提示,只怕我很難發現那個小洞。在它的周圍依舊是無數黑影上下飛舞,只不過每隔一段時間表,那洞口總會露出來那麼一會兒,也就是說——我的機會來了。

    我站住腳跟,慢慢的數著自己的心跳。洞口露出來的時間只有短短不到兩秒,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想要鑽到那個洞裡,還真不是那麼容易。

    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腳印,我心裡有了盤算。

    「五……四……三……二……一!」

    就是現在!

    就在一字剛出口的時候,我蹲下的身子猛的伸直,膝蓋處傳來的彈力讓我迅速的離開了海底,展開的身體就像壓緊的彈簧突然被鬆開一樣,直竄向船身上的那個小洞。

    「哈哈!進來了!」我剛想擺個安全落地的POSS,冷不防腳後跟傳來一陣惡寒,回頭一看,一道黑影剛好從我的腳踝掃過,瞬間就讓整條左腿失去了知覺。

    還好只是一隻腳,又像上次那們全身不能動,那我可死定了。

    拖著左腿在地上打了個滾,我險險的支起身子,給自己餵了顆藥水,同時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這裡不過是個小小的房間,被海水浸蝕得變色的牆腳邊上,擺放著一張空空的單人床,靠著門邊有張線條簡單的書桌,椅子早就翻倒在了一邊,斷了兩條腿,下面還壓著一隻銅製的燭台。

    很顯然,住在這種地方的肯定不會是什麼大人物,不過也應該不會是普通的水手。因為不管在什麼船上,普通的水手總是七八個擠在一起,而且也絕對不會擺放這麼一張既佔地方,又「沒有多大用處」的書桌。

    雖然明知道不樂極已經來過這裡,應該不會有什麼東西留下了,但我還是不死心的拉開了書桌下面的抽屜。

    果然,裡面什麼也沒有。

    我聳了聳肩,彎下腰去拉第二個,卻是鎖上的。

    「鎖了老子就打不開啊?」我嘿嘿一笑,拿起誅仙劍往抽屜的縫隙裡插。剛好插幾下,好像有什麼東西應聲而斷。我收起誅仙劍,重新拉住抽屜的把手,用力往外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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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龍魂令


    失望!

    還以為抽屜裡會有什麼東西呢,原來就是一張羊皮紙。

    技能書?不是。

    地圖?也不是。

    那麼是物品製作圖紙?

    我靠!要真是這幾樣東西,那我還失望個什麼勁!

    幾經天眼術的鑒定之後,我終於確定,這樣羊皮紙上記載的是一首——情詩。

    對,情詩!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了了幾行字,用幾種不同的語言記述了這首流傳千古的情詩。當然,另外幾種文字我是看不懂的。只能從那些早已模糊的字跡中辯認出我熟悉的語言,從格式上來看,另外的幾種文字也是對這首詩的翻譯。

    我就有些搞不明白了,住在這個房間的主人為什麼要將一首情詩鎖在抽屜裡,莫非它還有什麼特殊的價值?

    僅管費盡力氣弄來的東西怎麼看都是一文不值,但我還是將它收進了背包裡。這年頭,什麼事情都說不準,就拿我從不樂極那裡搶來的畫說吧,明明已經壞掉了,我卻還好好的收著。

    判斷一件東西有沒有價值,有時候並不在於這件東西的本身,而在於它對人的意義。就像一塊普通的石頭,長江邊上隨處可見的那種。或許,它也正是某個人心目中的傳家之寶。關鍵是在這塊石頭上曾經發生過什麼樣的故事,而這個故事的主人心裡又會怎麼想。

    收好寫有情詩的羊皮紙。這個房間裡再沒有什麼有意義的東西值得我繼續停留。轉過身。推開早已腐朽不堪的房門,外面是一條寬闊的走廊。

    就像所有的水手倉那樣,走廊的兩旁全是一模一樣的木門,算起來大約有二三十間的樣子。有些木門向裡敞開著。有些早就已經被破壞掉,只留下半截木板「吱呀吱呀」的不停晃動。房間裡的一切相對來說也非常簡單,都是清一色的吊床、板凳、衣櫃什麼的,走至我游到盡頭樓梯處,再也沒有任何特殊的發現,也沒有看到不樂極的身影。

    輾轉來到樓上,這裡跟下面的那一層大不相同。不僅房間的數量少了很多,而且每一間都佈置得相對華麗。即使經過海水長時間的浸泡,我依舊能從那些絲絨的窗簾、桃木的梳妝台、銀製的鏡子、還有精細的器皿上。依稀尋回晰日的場景。

    這間,應該是大副之類的人物所居住的吧,牆上那張斑駁不堪的航海圖上釘著幾枚小小的銅釘,好像標明了什麼位置。可惜這張圖早已看不清了,不然的話我還很想把他留下來。

    這裡住的應該是管家,從地上翻倒的箱子裡露出的幾頁破碎的帳本上可以看出這一點。

    這一間大的。顯然就是船長所住的了。不管是雕工精細的復古式大床,還是窗邊擺放的長案,又或者即使是現在也能看出其價值不匪的躺椅,以及那座鑲嵌了夜明珠的全身鏡……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向我們講述著這位偉大的船長生前過得怎樣一種奢華的生活。

    而且這位船長顯然更偏愛東方的藝術品。因為那面長達數米的珍寶陳列架上,陶瓷玉器起碼佔了一半以上,其餘的才是世界各地搜來的各種玩藝兒。只可惜,那些曾經價值連城的古玩被那場災難毀壞貽盡,所留下的只不過昌些殘瓦碎片,根本就不可能再用了。

    我撿起一把看起來還算完好的鐵扇,丟了個天眼術上去,終於還是丟回到地上。就連鑲在鏡子上的夜明珠被我摳下來之後,也瞬間失去了光彩。系統真***摳門,什麼東西都不讓撿。

    不過話說回來了。不樂極比我先進來半個小時,如果真有什麼價值的物品,只怕也早被他撿去了。

    想到這裡,我加快速度,向下一個房間游去。

    **************************

    我站在三樓的一道門前,仔細的研究著自己所發現的東西。

    門。一道木門。確切一點的說,這應該是兩扇嶄新的木門。

    棗紅色的花稜交錯著排成兩片完全對稱的鏤空案,隱隱透出裡面雪白的紗窗。一左一右兩片半圓形的金屬片從正當中合成了一個亮閃閃的盤龍圖案,下面鑲著一對金環,是拉門或者上鎖用的把手。

    如果換成是在天地裡的其他地方看到這樣的一扇門,我都不會覺得奇怪。因為它的樣式並不出奇,除了華麗一點,做工精細一點之外,似乎跟別的木門沒有什麼區別。但是這扇門出現在這裡,在這片海底,在這艘沉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古船上,就不由得我不驚訝了。

    它看起來實再是太乾淨了,連把手上的光澤都是那樣的鮮亮,彷彿就在幾分鐘以前,還有人細心的將它打磨過一樣。

    猛然間回過神,我已經在這門口站了不知道多久。再三考慮了三番,我還是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推動那扇木門。

    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沉重,僅僅是我指尖輕觸的力道,那兩扇門就已經打開了。一股清欣的水流迎面撲來,在門口處與外界那混濁的海水形成了一道明顯的分界線。

    屋裡傳來一陣陣乳白色的光韻,這光韻對我來說並不陌生,那是夜明珠獨有的光芒。

    我探著腦袋朝裡看了看,裡面顯得有些空曠,並不是因為這裡放的東西不多。而是因為太大了。和別的房間相比。這裡起碼是那些水手房間的十倍還有多,唯一可以與之相提並論的。大約就是那間我所認為的船長室了。

    若大的房間裡,放著一隻巨大的玻璃缸(或者水晶缸?)從形狀及其高度來看,這絕對不會是一個游泳池,雖然它的大小已經可以相當於一個小型的游泳池了。

    按照我的判斷,它應該是一隻魚缸。就像很多錢多了找不到地方花的富豪家裡。就會擁有一隻這樣的魚缸。裡面養的當然也不會是什麼小魚小蝦,而是類似銀龍一類的高級品種。

    不過,眼前的這只魚缸卻是空的。別說是銀龍一類的貴族魚種了,就是連只小蝦米的影子都沒有。

    想想也對,船都沉到海底了。這魚缸裡之前不管養的是什麼魚也該早就跑掉了。不過奇怪的是,魚缸裡不僅沒有魚,甚至是通常會有的假山、水藻都一概沒有,整座魚缸乾淨得完全透明。就算拿著放大鏡也無法在裡面找到一粒灰塵。

    「真是奇怪。」我自言自語的繞到房間的另一面。突然就那麼愣在原地。

    原來,這個房間不只有奇怪的門,奇怪的魚缸,更站著一個奇怪的人。

    這人肯定不會是不樂極,也不會是不樂極之外的任務玩家,而是一個NPC。

    如果不是NPC,我不相信有玩家可以擁有這麼一張完美的臉。玩了天地那麼久,除了西方的黃金龍王子。還有天之傷家的雷傲管家之外,我就再沒有見過像這樣的臉。跟這張臉一比。那些紅遍大江南北的明星們真該一頭撞死了。

    他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這個房間的角落裡,兩眼一動不動的注視著眼前那只空蕩蕩的大魚缸。蒼白的臉上不帶任何表情,卻散發出一種冷俊的美。

    那人的懷裡抱著一張古琴,琴上鑲嵌著二十來顆一樣大小的夜明珠,兩端垂掛著金銀二色的絲絛,每條絲絛的末端,又各繫著一顆足有龍眼大的夜明珠,裝飾得極盡華麗,卻唯獨少了一樣東西。一樣任何一張琴都應該有的東西——琴弦。

    怪門。怪魚缸,怪人,還有怪琴!

    我在心裡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卻沒敢大聲的說出來。

    因為我的天眼術告訴我,那傢伙絕對不好惹。

    名字:問號。

    職業:問號。

    等級:問號。

    血量:問號。

    元神:問號。

    技能:一連串的問號。

    這麼多個問號加在一起,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傢伙是個超級大BOSS,至少七十級以上,說不定更高。更牛B。

    在這種大人物的面前,我這個小小的道士最好還是乖一點,偶爾扮扮豬,說不定還能吃頭大老虎。

    「你是怎麼進來的?」那人突然開口說道,眼睛卻始終沒有看我一眼,彷彿在他面前的不過是一團空氣,或者更加充分的說明了他是個大人物。目中無人,一向是大人物的專利。

    「你是在問我嗎?」我指了指自己,以確定那神秘的NPC真的是在跟我說話,然後指了指身後的木門,說道:「當然是從門外走進來的。」當然,你要說我是游進來的也可以,我在心裡小聲的補充了一句。

    就因為這一指,我才發現,那兩扇棗紅色的木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關上了。讓我心裡有種不詳的預感。

    神秘人沉默了許久,緩緩的說道:「你身上有龍的氣息,不然的話是無法打開門上的封印,進入這個房間的。」

    龍的氣息?

    指的是什麼?

    龍血?身上還有幾瓶。

    龍鱗,那就更多,是為了丫丫的化龍技能所準備的。

    不過這些東西會讓我帶有龍的氣息嗎?真沒想到,進個門還需要帶有龍身上的東西,也不知道不樂極那傢伙有沒有來過這裡。我想他身上該不會也恰好帶著龍鱗跟龍血吧?這種「高級貨」可不是人人都買得起的。

    話說回來了,自打進了這艘怪船之後,我還真沒見過那丫的蹤影。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拿來。」神秘人衝我一伸手,冰冷的目光終於轉到了我的身上,讓我渾身打了個寒戰。

    「拿什麼?龍血嗎?」我嘀咕了一陣,磨磨蹭蹭的從背包裡摸出一瓶龍血遞了過去。

    神秘人眼神一凌,彷彿極力壓制著心底的怒氣,不過很快就恢復過來,冷冷的說道:「區區青蛟之血竟然也能冒充龍血?可笑!」

    不是龍血?那就是龍鱗了。

    我正準備拿片龍鱗出來,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既然這傢伙知道我手裡的龍血是產自青蛟,那麼我在青蛟身上採來的鱗片自然也不是正經八百的龍鱗了。那麼他所說的我身上據有的龍的氣息是指……丫丫?

    丫丫的龍魂令可不是隨便拿出來,我警惕的瞪著眼前的NPC,小心的問道:「你指的是我身上的龍魂令?那東西我不能給你。」

    「龍魂令?」神秘人渾身抽搐了一下,彷彿聽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而就在下一秒鐘,他的手裡多了一樣東西——龍魂令。

    媽的,系統搶人啊?老子要上告!NPC搶東西!

    心裡雖然不停的抗議,但事實上我一動也不敢亂動。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就連我背包裡的東西都能拿走,而且連腳丫子都沒有動一下。如果剛才那一下他是要殺我的話,估計這時候我已經站在揚州城的復活點上吹風了。

    或許真像不樂極所說的,這裡的任務跟丫丫有關,或許,我可以找機會讓丫丫復活?

    想到這裡,我心裡的希望一下子又燃燒了起來,丫丫這個蒼龍之魂已經夠變態的了,如果能夠找回真身……哈哈哈哈!做人不要太爽!

    仔細的研究著手裡的龍魂令牌,神秘人好像長長的鬆了口氣,搖搖頭道:「不是她……還好不是她……」

    什麼是她不是她,真是搞不明白這NPC的嘴裡到底在嘀咕些什麼。我憤憤的說道:「既然這不是你要的東西,那麻煩你把它還給我。」

    我說話還是很客氣的,居然用了麻煩二字,沒辦法,知道別人惹不起,我也沒必要去觸那個霉頭。

    「還你?」神秘人冷笑一聲,對我說道:「就憑你一個小小的鬼族,竟然也有資格擁有龍魂令?東方神龍就算是死了,它的靈魂也是無比高貴,怎麼可以落到你一個不淪不類的鬼道士手裡。」

    什麼叫不淪不類的鬼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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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一年之約


    「老子就是鬼道士怎麼了,誰規定鬼族不准當道士了?」我終於忍不住大聲吼道:「丫丫生前就是老子的寶貝疙瘩,就算現在死了,她的靈魂當然也是屬於我的,憑什麼要你個NPC來多管閒事。」

    「丫丫?」神秘人愣了愣,然後冷笑的看著手裡的龍魂令,嘲笑道:「就是這令牌裡的那條小龍嗎?這名字還真是取得可笑。」

    我靠。這NPC實再是太過分了,搶我東西也就算了,竟然還敢嘲笑我,老子跟你拼了!

    「轟——」一股強烈的力道傳遍我的全身,那神秘人彷彿只看了我一眼,而我的身體卻就這麼高高的彈了起來,然後重重的落到地上,連一個最簡單的水靈符都沒能放出來。

    靠!太變態了吧。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以眼殺人?還好老子體力加得夠多,沒有被他秒掉。

    摸出一瓶特製的白骨散。正準備塞進嘴裡,我的眼神卻突然凝固了。

    體力:1。

    哈哈,老子的運氣實再是太棒了,竟然連這樣都沒死。

    吃下白骨散,我又將一粒大還丹丟進嘴裡,顫微微的站了起來。

    「轟——」又是那股力量,在我還沒有做好任何攻擊準備的時候就已向我襲來。而我毫無懸念的撞倒在地上,體力竟然又只剩一點。

    抽到頭獎了?怎麼又是一點!

    我晃了晃腦袋,迅速吃藥補血……

    「轟——」

    第三次的攻擊,讓我無力的閉上了雙眼,拿在手裡的兩瓶藥水剛喝了一半,體力還沒補上去呢。

    咚!

    我的頭重重的撞到地板上,睜開眼睛,體力還是一點。

    這次。我不敢再相信是自己的運氣了。那NPC根本就沒有打算殺我。故意給我留下了一點的體力,讓我想死也死不了。

    見到連續三次我都沒死。神秘人的眼中也閃過一絲驚訝。莫非他也沒想到我會死不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老子一點血也能磨死你!

    心裡正盤算著怎麼樣收拾眼前那令人厭惡的NPC,卻不料他突然右手一伸,一道白光凌空劃過。等到那白光消失之後,他的手裡又多了樣東西。

    我靠!有完沒完啊!

    別以為你是NPC就可以隨便亂搶東西,老子去找華夏老總投訴,告得你丫傾家蕩產!

    此時此刻,神秘人的手裡拿著的正是我從不樂極那裡搶來的那張古畫。只見雙手不住顫抖,好幾次才將那卷畫軸拉開來,右手輕輕一點。畫卷周圍的海水自然分開,一點水氣也沾不到畫上。

    啊!原來是這副畫!

    俺千辛萬苦跑到這裡來,可不就是因為這張畫。還有畫裡的地圖嘛。看樣子咱沒找錯地方,這個神秘的NPC果然是跟畫裡隱藏的任務有關了。

    「這畫是你的嗎?」我抖了抖衣服。挺著胸膛說道:「如果是你的話那就還給你了。看在我這麼辛苦把畫給你送來的份上。怎麼也該給我點好處吧。」

    「哈哈哈哈!」神秘人彷彿壓根就沒聽到我在說些什麼,突然大笑了起來,嘴裡說道:「想不到啊,想不到,我在此等候了這麼多年,竟然讓我等到了一個鬼道士,而且還是個沒用的廢物。」

    本事大歸本事大,你要是再亂說,我照樣可以告你人身攻擊啊。

    我狠狠的瞪著那個可惡的神秘NPC,眼裡的火快要將周圍的海水都燒著了。

    轉念一想,他話裡的語氣好像有些不對哦。俺應該是觸發什麼隱藏任務了。看來把這幅畫收起來是對的。不樂極把那張航海圖當作是寶,反而丟了觸發任務的畫卷。這會兒該躲在哪個地方撞牆去了吧。

    神秘人合上畫卷,長長的歎了口氣,對我說道:「既然你就是那個人,我也沒得選擇了。不過以你現在的能力,根本沒可能完成我要交給你的任務,所以……」

    「所以怎麼樣?」我兩眼不住的閃爍著金光,心裡一陣狂笑。

    哈哈,這NPC不但要交給我任務,還要事先給我些好處。就不知道這好處到底是裝備呢,還是武器。又或者是幾瓶高級藥水?甚至是教我個特殊的技能?

    總而言之,就沖那傢伙一個眼神就能把我整飛這一點,他手裡拿出的東西肯定不會是地攤貨,我就等著接收大禮吧。

    「所以……」神秘人將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慢吞吞的說道:「我將送你去一個特殊的地方修煉,直到你擁有完成任務的實力為止。」

    「修煉?修煉多久?」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的獎勵。我猜應該是將我送去一個特殊的練級地點吧,說不定還有雙倍經驗什麼的,就是不知道可以擁有多少時間。想到這裡,我隨口問了一句。

    「以你現在的水平來看,估計在這裡修煉個一年就該差不多了。」神秘人輕柔的撫摸著懷中的古琴,那無弦的古琴竟然發出一聲古怪的音調。

    「一年?開什麼玩笑?」我一下子跳了起來,大聲嚷道。

    「怎麼?你不願意?」那人好整似暇的望著我,似乎看不出有什麼失望之色。好像他已經篤定,我絕對不會放棄這麼大好的機會。

    機會是難得,但是那要整整一年啊?有一年的時間,我練到八十級都夠了,還需要什麼特殊地點。真要是答應的話,我不是瘋了就是傻了。

    我搖了搖頭,裝作萬分惋惜的說道:「我不是不想幫你,我只是暫時不能去修煉那麼久。如果你同意的話,我想把我現在身上的任務完成以後,再回到你這裡來修煉!或者,你把時間稍稍縮短那麼一點點,要不然分期進行出可以啊。」

    現在擺明了是他要求我辦事,我不講講價錢,那怎麼行呢?

    最好就是專門給我開闢一個練級地點,沒有人搶怪,還有雙倍經驗。要是掉寶率再比平時高那麼一點點,那就更加完美了。

    「門就在那裡,你要是想走,什麼時候都可以。」神秘人抬手一指,牆上突然出現了一道五彩斑斕的傳送門,透過傳送門的光線,我甚至能夠看到長安城裡的繁華景象。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

    「你要我走?」我疑惑的看著那個神秘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如果就這麼走了,那剩下的任務該怎麼辦?該不會就等於放棄了吧?那我可劃不來。

    可是要我待在這裡整整一年……

    想了想,我不由自主的朝著那道傳送門走了兩步。

    「忘了告訴你,沒有這畫卷跟龍魂令,不管是人還是鬼,都沒有辦法靠近那扇門。」神秘人不冷不熱的吐出一句。手裡把玩著從我身上搶走的龍魂令,氣得我是七竅生煙。

    靠!我怎麼忘了這茬!丫丫的龍魂令牌還在那傢伙的手裡捏著呢。我怎麼能就這麼走了!

    管他什麼任務不任務,老子先把龍魂令搶回來再說。

    剛一伸手,我再一次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體力又只剩下那麼半死不活的一點。

    媽的,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一氣之下,我摘下頭盔。原地下線,迎來了芸芸奇怪的眼神。

    「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下線了?不是說晚上該你值班的嗎?」芸芸剛洗完澡,頭髮濕露露的披散在肩上,別有一番誘人的風情。見我似乎有點心情不好,她體貼的走到我的身後,。溫柔的替我揉捏著肩膀,力道不輕不重,讓我險些舒服得呻吟起來。

    「我聽說你們的船隊還有幾天就要到達驚濤城了。西面的任務也已經完成了。不如到時候我去碼頭等你?」芸芸將我的身體轉過來。望著我的眼睛說道。

    「看樣子我沒機會在驚濤城見到你了。」我一把將老婆摟進懷裡,隨手抓起毛巾替她把頭髮擦乾,歎了口氣說道。

    「船隊出什麼事了嗎?」芸芸抓著我的手,緊張的問道。

    「船隊沒出事,是我遇到點小麻煩。」說著,我把如何遇到不樂極,如何跟著他下船,又怎麼跟著他找到那艘沉船,以及遇到神秘人的事情一點不漏的告訴了芸芸。

    聽完我講述的一切,芸芸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看起來,那地方跟你上回遇到的鎮魂塔差不多,如果不能把那裡的怪清掉,你就無法離開。也就是說,那裡根本不是你現在這個等級能去的地方。」

    「看起來是這樣的。」我搖了搖頭,苦笑道:「也不知道是運氣太好還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怎麼這樣的事情老讓我遇上。」

    「別人想遇還遇不上呢。」芸芸白了我一眼,諷刺道:「上回你在鎮魂塔裡撈到的好處還不夠,這次又撿個大便宜,居然還有臉在這裡叫屈?那NPC不是說了嘛,什麼時候你能夠憑自己的實力突破那道門裡的防線,什麼時候就可以放你離開。按他所說的期限來算,又沒有別的事情分心,只怕你從那裡出來的時候,也該到了八九十級了。」

    「八九十級?我的天啊。」聽了芸芸的想法,我一個頭都快變成兩個大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專心練級?我什麼時候這麼瘋過。就算以前我曾經連續一個月的時間什麼都不幹,蹲在沙漠裡練級打寶,但那好歹是在沒有失去自由的情況下。而且只要我想,還不是隨時可以到城裡四處走走,找人聊聊天什麼的。現在被逼閉關練級,那罪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不過芸芸說得也對,天地裡越是變態的任務,做完之後所能獲得的好處也就越多。何況,我在東方大陸本來就是成天無所事是,充其量就是跟著那幾個兄弟,東逛逛西逛逛。撿幾個便宜任務做做。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也不少。加之絕惡門已經解散,萬獸山莊有疆土、鵬飛驚雲還有鬼狼幫著打量,天一當鋪那邊,自有系統照看,用不著**那份閒心,我又何不把握住這個機會,專心練級呢?只不過……

    我摟了摟芸芸,笑著說道:「本來完成絲路任務之後,我們就可以在遊戲裡見面的,可是這麼一來,咱們見面的時間可要往後推遲整整一年了。」

    芸芸低下頭,彷彿有點難過,但馬上就轉臉笑道:「反正這麼久的時間都等了,我也不怕多等這一年。再說了,換成是以前,我還擔心你被哪個狐狸精把魂兒給勾去了,現在嘛。成天面對那些NPC,我反而更有安全感。」說著,她將兩條胳膊往我肩上一搭。一字一句的說道:「放心吧,在你閉關的時間裡,我會好好的享受自由的空氣,絕對不會讓你擔心我過得不好。」

    「好哇!我在裡面受苦受難,你就在外面過好日子。看我怎麼收拾你!」

    一場你情我願的戰爭逐漸拉開帷幕……

    ****************

    「怎麼了?你終於想通了,要在這裡修煉?」神秘人依舊站在那只空空的魚缸前,似笑非笑的看著剛剛上線的我。

    我靠!什麼想通想不通,老子有選擇嗎?

    我瞪著眼看著那個NPC,心裡早就把他祖宗十八代全都問候遍了。

    「既然你已經準備好了,那我就送你過去吧。」神秘人右手一伸,蒼白的食指尖上憑空出現一道細小的傷口,一滴黑色的液體慢慢的匯聚到一起,逐漸形成一粒珍珠般的小球,黑色的氣息圍繞著它循環跳動,不住的向外擴張著。

    彷彿感受到那團黑色的小球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原本光滑的地板上,突然生出無數塊醜陋的黑斑。就像擴散的病毒,一片接著一片,彷彿是無盡的黑洞,足以將世間一切的東西全都吸到那些黑斑裡面。就算是光,也無法逃脫。

    我心裡一驚,不由得後踢了一腳,腳上卻被什麼東西纏住了。

    低下頭一看,我嚇得幾乎叫出聲來。不知什麼時候,無數只黑色煙霧形成的爪子從黑斑裡冒了出來。將我的身體牢牢的纏了起來。緊接著,窒息的感覺壓向我的胸口,眼前一片黑暗……

    黑暗,無盡的黑暗。

    掙扎中,地板上的裂縫離我越來越遠,那個房間裡殘餘的光線也越來越稀薄,逐漸只剩下依稀的一個影子,彷彿它從來就不曾出現過一樣。

    這是要拉我去哪兒?

    我知道自己無法從那些爪子裡掙脫出來,但是習慣性的好奇心仍舊讓我做出種種猜測。

    呵呵,該不會是要把我拉去地獄吧?

    那裡可是我老家,熟門熟路的,要回枉死城也方便。

    正想著,纏在身上的爪子突然消失了。天地彷彿突然之間倒了個個。失重的感覺一下子佔據了整個心臟,突如其來的強光讓我完全睜不開眼睛。

    但那光只是一閃而過,很快,我又重新進入到黑暗之中,四周到處都是水。

    海裡當然會有水了,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可是我周圍的卻不是海水,而是——雨水!

    海裡也會下雨嗎?還是真的見鬼了。

    「喂!說你呢?別躇在那裡!」

    這聲音是什麼?我好像聽到了雷公在我耳邊揮動著鼓錘,我好像感覺到雨水打濕了我的衣服,這種感覺怎麼會出現?我不是應該在地獄嗎?

    我睜開了眼睛,眼前的景象讓我瞠目結舌,我依舊是在船上,卻是在一座嶄新的海船甲板上。四周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為海船在暴風雨中不被沉沒而忙碌。這是哪裡?

    「喂?聽到沒有?你要站到什麼時候?」遠處一個又高又大,滿臉絡腮鬍子的傢伙指我部:「快去幫忙拉主帆纜強。聽到沒有?」

    他在和誰說話?是我嗎?我疑惑的看了看他,然後用食指指了指我的鼻子。

    「廢話!是哪個白癡把你給叫上船的!怎麼跟個娘們一樣,快幹活!我可不希望因為一個人的疏忽,讓這裡所有的人都陪葬。」那個大漢左右手各拉著一跟纜繩,要不是這樣,我怕他會跑來把我丟下船去。

    一個船員噔噔噔跑了過來,神色緊張的將我拉到旁邊,結結巴巴的說:「快……快來這裡幫忙!不然虎頭會撕——撕了你的!」說著,不由分說的將我推到了一群水手身邊,塞了根繩子到我手裡。

    這是幹嘛?

    我還沒回過神來,就聽身旁的一個水手喊道:「還愣著幹嘛!快把主帆放下來!」

    放主帆?

    老子沒幹過這活兒。

    遠處,一個熟悉的聲音叫嚷了一句「左板舵」。那個絡腮鬍子跟著叫道:「板舵左,聽不見啊?就這麼橫在風裡,遲早給吹翻了,叫你們一幫王八蛋全部下海餵魚!」

    也就這一句話,剛才拉主帆纜繩的那些人都四散開去。各自忙了起來,而我又不知道我該幹嘛,於是望了望四周,去尋找那個聲音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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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船員


    可是我剛挪動了步子,就有一個人將我的後領提了起來,重得的摔到了甲板上。

    媽的!又是那個絡腮鬍子。

    那傢伙瞪著一對牛眼睛,衝我大聲嚷道:「你他娘的混什麼?狗娘養的,你要去哪裡?給我去定住後風帆。」

    「後風帆?什麼玩藝兒?」我被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弄蒙了。剛想要問,那絡腮鬍子又跑到遠處去叫囂別人去了。

    這裡還是天地裡面嗎?怎麼跟我所熟悉的天地完全不一樣。

    出了那麼多次海,我也從來沒有遇到過像現在這樣的暴風雨。就算是遇到了,大不了往海裡一躲。也沒見著要跟NPC一起搶救帆船啊。

    「快!快把那邊的水弄出去!」正在發愣,一個矮矮胖胖的老頭子突然向我跑來,往我手裡塞了一隻木瓢。而他自己拎著一隻黑漆漆的水桶,正拚命的將甲板上的積水往外倒。

    既來之,則安之,眼前的NPC一個比一個忙,我連想找個問話的人都沒有。看了看手裡的本瓢,我聳了聳肩膀,朝著那個矮胖老頭走了過去。

    「你完成一項任務,獲得經驗200,敏捷加一。」

    我的天!抽個水竟然還有經驗?敏捷加一,這什麼概念!

    我好像突然懂得了那個神秘人所說的特殊修煉是什麼。原來在這艘船上,不管我做什麼,都有經驗可拿。運氣好的話,還有一些贈送的點數!這麼便宜的事情,怎麼不早點叫上我!

    二話沒說,我立刻追趕著那些忙忙碌碌的水手們,只要有什麼活兒,也不管我懂還是不懂,總之先干了再說!

    當然,任務失敗是不會有經驗可拿的,而且還有可能被那個絡腮鬍子拿鞭子抽上幾下,掉血不多,但是很疼的!

    而且也不是什麼任務都有屬性點可加,做了N次之後,我總結出來,一個任務只能拿到一個屬性點,有時候是敏捷,有時候是力量,有時候是悟性。根據任務的不同有不同的獎勵。

    遠處,海平面升起了紅日,宣告了雷雨的散去,忙碌了一個晚上的水手們跑進了倉裡,只留下少數幾個還站在甲板上,做著剩餘的工作。

    雖然這一晚累得實再是有點夠嗆,不過看在那豐厚的經驗,還有那些白送的屬性的面子上,再辛苦也是值得的啊。我還從來沒有這樣玩過遊戲呢。嘿,還別說,挺有新鮮感的。

    在船頭上站了一會兒,我打開地圖,想查查自己現在到底是在哪裡,可是地圖給我的答案卻是一片黑暗,我彷彿落在了時空的黑洞中,四周的所有人都是NPC,只有我一個人是真實的玩家。

    打開任務欄,發覺裡面赫然多了一個「艱巨的磨練」任務,看來我現在是在一個獨立的服務器當中,而這個服務器也只為這一個單獨的任務存在。

    海!

    海水是純淨無比的蔚藍色。海面平穩得如春晨的西湖一樣。一陣微風輕輕吹過,只吹起了絕細絕細的千萬個潾潾的小皺紋,卻更使得陽光下那片金燦燦的水面顯得美麗動人。

    天!

    天也是純淨無比的蔚藍色,只有幾片薄紗似的輕雲,平貼於空中,隨時變幻著形狀。如同少女臉上的面紗,拚命的想要遮住什麼,卻使得那份美麗更加純潔自然。

    回過頭,筆直高聳的桅桿上,重直的張著四扇大帆,而高峙的船頭斜桅上,兩扇三角帆也同樣招展著,吹滿著飽滿的清風,在我的頭頂發出颯颯的聲響,雪白的帆上全是統一的龍形圖案——金色的龍!

    平整的甲板刷得乾淨透亮,金色的欄桿在太陽下閃閃發光,這才是乘風號的真正面目,也就是我在海底找到的那艘沉船的本來面目。

    此時此刻,她輕輕的側著左腦,滑走在這片蔚藍色的海面上。

    ********************

    自從接受這個任務的那一天開始,我就一直被強行留在了這艘名叫「乘風」的海船上,與外界徹底的失去了聯繫,別說是使用回城符了,就連掛掉之後,也和鎮魂塔裡的情形一樣,只能原地復活。

    這艘船好像就是海底的那艘古沉船,不管是房間的格局,或者裡面的物品擺設,全都是出奇的一致。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那些作為水手的NPC了吧。

    我在這裡被賦予了一個全新的身份——船員。不但要同那些NPC一起,解決船上遇到的各種問題,同時,也要不時的隨著他們搜尋海島,一樣打怪、做任務。我甚至還可以收集材料,練習我的裁縫跟制符的技能。跟以前不一樣的是,我使用的對象全都是NPC。

    而那些NPC也跟尋常的玩家沒有太大區別,一樣有著各種各樣的性格,一樣有七情六慾。每個人的身上還能打聽到不同的故事,有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就靠著跟這些NPC聊天,聽著他們身上發生的小故事,挖掘一些在別的地方打聽不到的關於天地歷史的傳說,借此打發時間。

    遇上替某個NPC做點小事之後,還能換到幾件小小的獎勵,有時候是一包裁縫專用的工具,有時候是染料,有時候是一些好吃的。

    沒花多少時間,我不但跟船上的NPC水手們混了個滾瓜爛熟,也將這裡的上上下下走了個遍,在船上,我的行動基本是不受任何限制的。但是有三個地方我進不去。一個是船長的房間。不僅是我,包括所有的水手NPC們也都沒資格進去。一個是那個有著棗紅色木門的房間,因為身上沒了龍魂令和那幅畫,所以只要走到那個房間的附近,我就會被系統告知身體不適,強行傳送到那個屬於我自己的休息倉裡。

    還有一個就是我找到情書的那個房間,不知道為什麼,我甚至在乘風號上找不到那個房間,或許,它壓根就沒有存在過?

    大海上的乘風號彷彿正朝著某個目的地不停的前進著,但是從來沒有到達那所謂的目的地,而我,也就在這個「禁地」地待了整整一年的時間。

    一年,說短不短,說長也不算長,雖然還是一樣打怪,一樣聊天,一樣練技能。只不過對於每天只能面對一些由數據組成的NPC的我來說,幾乎可以用度日如年來形容。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等於在這片禁地裡度過了三百六十五年,真的等到我復出的時候,說不定以後再遇到玩家,都會以為那是NPC了。

    好在這只是一款遊戲,並不是真的要關在一個地方整整一年,除了遊戲裡的虛擬世界,剩下的時間裡我還可以陪著老婆四處逛逛,沒事去公司裡轉悠一下。以前看起來乏味得如同白開水的文件,現在對於我來說也成了生活中的調劑。

    在這一年裡,乘風號遇上過無數次的海盜襲擊,也有強大的海妖四處做怪。隔個三五天,還能遇到一次海上風暴,使得我的經驗就像灌滿了氫氣的氣球,持續上升著,再加上沒有其餘的雜事纏身。各種武器以及技能的熟練度,也被我練得爐火純青。滿得不能再滿。只可惜沒有辦法學習新技能,也沒有機會轉職業,所以我能用的也只是以前的技能和配方。

    雖然我有試過自己用新的材料製作特殊的符或是衣服,但是系統一條消息就將我的希望打個粉碎:「特殊任務地點。無法記錄新配方。」所以,即使是我成功的做出了某件東西,最後也只能提升一點熟練度,附加的屬性在再次上線之後,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叮!」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系統提示音傳到我的耳朵裡,溫熱的金光統一環繞在我的身旁。

    七十級!這個數字實再太讓人激動了,因為這將意味著,我已經滿足了那個神秘人對我的要求,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進入真正的遊戲世界裡了。可是我該怎麼回去呢?

    正在低頭加點,乘風號上的李管家朝我走了過來:「小伙子,不錯啊。才短短一年的時間裡你就有如此進步,只怕現在連我都不會是你的對手了。」

    李管家是個文質彬彬的中年人,成天穿著一件玉白色的長衫,脖子上掛著條龍形的黃金墜子,可是我卻一點也不敢小看他,因為這個看起來並不起眼的NPC卻是足有八十級的大BOSS。當然,我現在也有七十級了,加上我以前多餘的屬性點,還有做任務時賺來的點數,差不多相當於一個八十五級的玩家,可是跟他一比,我可能還弱那麼一點。

    至少在海上遇到厲害的海妖,李管家幾乎擔任了主要的守護作用。要不是有他,我跟那些NPC水手們可能就不只是掛上三五次那麼簡單了。

    我抬頭沖李管家笑了笑,說道:「先生過獎了,我在乘風號上已經待了整整一年的時間了,可是卻連船長的面都沒有見著。我想問一下,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裡呢?」

    「就知道你在這裡待不住了。」李管家瞇起眼睛,笑呵呵的說道:「船長要見你,在三樓的大廳裡。」

    「那裡?」我愣了一下,因為李管家所說的正是那個有著棗紅色木門的房間:「可是我沒辦法靠近那個地方啊。」

    「我知道。」李管家笑呵呵的摘下胸前的墜子,遞到我的手上,說道:「所以船長要我把這東西交給你,拿著它,你就不會受到那個結界的限制了。」

    接過黃金墜子,我習慣性的丟了記天眼術上去……

    「神龍信物:可打開神龍結界。」

    神龍結界?早就猜到那個神秘人不簡單,想不到竟然擁有神龍的信物,做個絲路任務只不過需要通過龍王結界,這神龍信物是不是連龍王結界都可以不放在眼裡?如果是那樣的話,我豈不是不用接絲路任務就可以隨意坐船進入西方大陸了?

    把墜子往脖子上一掛,我告別了李管家,興沖沖的跑到那個有著棗紅色木門的房間……

    輕輕一推,一股寒冷的水流撲面而來,眼前突然一暗,我又回到了一年前,那個散發著夜明珠光芒的房間。周圍全是冰涼的海水,那個神秘人依舊站在原來的位置上,直直的盯著眼前那個空蕩蕩的大魚缸,懷裡依舊是那把沒有琴弦的古琴。

    「你終於回來了,看來在這一年裡,你的收穫不小。」神秘人扭過頭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略有些欣喜的說道。

    我靠!把老子丟到船上當了一年的苦工,居然跑來說這種風涼話。

    「我現在可以離開這裡了吧?」對待這個NPC,我可拿不出什麼好臉色。最好是快點把該給的任務給了,該說的話說了,老子好走人,最好能再給點什麼任務獎勵。不過話說回來了,那獎勵什麼的多半沒戲,畢竟這一年的時間我在這兒混到了七十級,還得了那麼多免費的屬性點,已經算得上是最大的獎勵了。

    神秘人望了我一眼,緩緩的向前走了兩步,站到那個足有一人多高的魚缸前,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就像在撫摸著情人的肩膀。他說道:「曾經,這裡住著一條神龍,但是因為一個人的關係,神龍失蹤了。我要你找到神龍。並讓她回到船上,這就是我要給你的任務。」

    找一條龍?還要把它帶回來?靠?還真當我是萬能的神啊。早猜到這個任務不會簡單,不然也不會足足花了一年的時間來給我練級。但是抓一條龍,還是東方神龍……我不認為神龍的脾氣個個都有咱家丫丫那麼好。

    不過把一條神龍養在魚缸裡,也難怪那條龍要逃跑了。

    我白了神秘人一眼,沒好氣的說道:「要叫我找人……找龍也可以,但你多少要給我點線索吧。天地那麼大,你找到船沉了都沒能找到,哪是我一句話就能把它帶回來的。」

    「線索?」神秘人笑了笑,說道:「本來,那幅畫就是唯一的線索,不過現在多了一條。」

    「什麼?」

    「你的那枚龍魂令。」神秘人說道:「我感覺到,這枚龍魂令裡封印的龍魂跟我所要找的神龍有著莫大的聯繫,如果你能夠讓這裡面的龍魂復生的話,或許就能找到我要你尋找的那條神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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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個字:爽


  「龍魂令?」我楞了楞,把手一攤,大聲地說道:「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快把丫丫還給我!被你拿去一年,要是丫丫瘦了一丁點,我跟你沒完!」在這一年裡,傘兒跟小丙到是一直跟著我升級,可是丫丫……唉,只怕現在還是五十級不到的小丫頭片子。這次出去以後,要趕緊帶著她練級才行。

  「龍魂也會瘦?」神秘人露出一個驚訝的神色,龍魂令已經回到了我的手裡。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召出丫丫查看一下狀態,那神秘人卻說:「這裡曾經住過一條神龍,所以我不希望有另外一條神龍出現在這裡峺 何況只是一條龍魂。如果你想要召喚龍魂,最好是到等你回到原來的世界之後。」

  哼!不召就不召,我看這傢伙是怕我看到丫丫被他養瘦了,要找他算帳,所以才這麼說。

  「剛才你說讓龍魂復生是怎麼回事?」我突然想起剛才那神秘人所說的話,趕緊追問道。莫非丫丫還可以復活?

  「這個我不知道,也沒有辦法告訴你。」神秘人搖了搖頭:「你既然是鬼族,說不定可以從幽冥界中打聽一下。」

  既然不知道,那就沒什麼好問的了。

  神秘人將重新裝裱過的畫卷交還給我,又為我打開了傳送門,一轉眼,我便已經站到了長安城的復活點上了。

  一年了,整整一年了啊!真是想不到,僅僅過了一年。天地裡的變化竟然是如此之大。拍開回城符傳送到成都,這裡的街道更是變得連我都快不認識了。

  原本就很繁華地成都城到處都開滿了玩家的小店,高樓大廈也比比皆是。而且街上走著的玩家們個個衣著光鮮,時不時還能看到幾個御著飛劍的道士從頭頂上飛過。高級寵物也屢見不鮮,甚至有玩家騎著宗師級機關師做出地木牛流馬招搖過市。此時的東方大陸,已經遠超過我投身此地時的西方大陸了。畢竟是有了經驗,所以東方大陸發展起來的確要比西方快很多。

  天一當鋪還在原來那個位置上。只不過顯然又經過了幾次翻修,變得比以前更加奢華耀眼,李水生這個敗家子的脾氣可是一點都不會改變。

  抬腳跨進店面,一身帳戶打扮的李水生先是楞了楞,然後呼天搶地地叫道:「爹!師傅回來啦!」

  我靠!老子失蹤不過一年,至於這麼大呼小叫的嘛。這些NPC也真是的,感情那麼豐富幹嘛。

  要說李水生感情豐富。那到也還罷了,偏偏還加上個李老頭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看得我忍不住想上去抽他兩巴掌。不過陪著NPC待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我也習慣性地把NPC當成人來看待了。面對這個七老八十。連路都走不太穩的老頭子,我還真下不去那手。

  這之所以回來的第一站就跑天一當鋪,完全是為了先給自己弄套裝備。從乘風號上下來,我得到地所有裝備,包括自己製作的那些,還有悼念到的特殊材料,竟然統統消失得一乾二淨,只除了等級跟熟練度沒有下降,其餘的全部被打回原形。所以我向上穿的,手裡拿地,全都是我五十級時的那一套,走在路上,別人都當我是沒錢的傻小子,只知道練級,卻買不到與等級相應的好裝備。

  紅雲傘隨著傘兒到是升了好幾級,現在可以跟上品仙器相提並論了,可是俺也沒那習慣撐著傘走路啊。藍魂玉環也有升級。可惜不顯眼。

  這一年裡,我分到的提成幾乎全都變成了箱子裡的未鑒定物品,房間裡地木箱也由一個變成了三個。而且這還是在某些東西放了太久之後,李水生又自作主張地賣了好的情況下。打開房裡的木箱,我一坐就是一個下午,直到把所有未鑒定的裝備全都用天眼術挨個看遍為止。

  現在打開我的屬性面版,怎一個爽字了得!

  姓名:百鬼夜叉

  種族:鬼

  職業:道士

  道號:劍夜

  等級:70

  五行:火、金

  體質:248

  體力:7241

  防禦:3799

  敏捷:207

  力量:100

  悟性:219

  元神:11368

  頭部:山鬼面具(70級鬼器下品 五行:火、木)可選擇隱藏面目,法術攻擊增加48%,元神加10%。

  耳環:攝魂釘(68級鬼器中品)有一定機率攝取對方魂魄,將其20%體力轉嫁到使用者的身上。

  頸部:大衍神符(40級 仙器中品)可讓法神生生不息,使用後每秒回復元神100點,持續時間5分鐘,冷卻時間30分鐘。

  內衣:幻蛇衫(65級 仙器下品 五行:木、水)

  上身:山鬼血衣(70級 鬼器上品 五行:火、木)對低於自身等級十級的怪物有震懾作用。敏捷加10。法術防禦%。潛行加一。

  下身:殺劫(70級 鬼器中品 五行:金)敏捷加30,物理防禦增加40%,附帶背動技能殺劫咒,將傷害的30%-50%轉化為攻擊力,反彈給對手。

  後背:佛寶天衣

  腰部:斬龍帶(70級 神器下品)附帶技能斬龍恨,將對手防禦轉化為自身防禦。

  手腕:穿雲(65級 道士專用 仙器下品)施法速度提升30%,御劍術攻擊提升20%。

  手部:三陽手(60級 道士專用 仙器上品)施法速度提升45%,符咒系技能消耗元神減少305,每秒回復元神20點。

  手指:藍魂玉環(10級 靈器下品 職業:道士)五行:土;屬性:有30%機率使人在潛行狀態下發動攻擊後重新進入潛行狀態。附帶技能迷魂大法:有10%機率使敵人受使用者操縱。攻擊與防禦下降300%,持續時間8分鐘。如果被抵抗,則敵人進入狂暴狀態,攻擊提高50%。防禦提高20%。

腳部:幻魔長靴(70級 鬼器中品)速度+20,潛行加一。可施展移形換影,躲避對手攻擊。冷卻時間10分鐘。

  武器:誅仙劍。(紅雲傘,鬼霧魔幡)

  附屬裝備:神龍信物:可打開神龍結界。

  龍魂令:召喚蒼龍之魂。

  聖火令:召喚三色麒麟。

  這一身裝備穿出去才像話嘛。

  我打量著自己淘來的這身裝備。好幾件都是榜上有名的極品。對於突然出現在榜上地裝備,好些玩家都是滿頭霧水。沒聽說最近哪個幫派有什麼大型活動啊,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多極品裝備。他們哪裡知道,其實這些裝備都是早已經放進了咱的倉庫裡面,只不過未經鑒定,就如寶珠蒙塵,不見天日而已。

  當然。我之所以能一下子收集到這麼多的好裝備,也全都要歸功於那些打到裝備卻不去鑒定,反而丟進當鋪賣錢的玩家們。

  其實也不能怪那些玩家不認貨,好些玩家明明知道,越是鑒定費高昂地物品就越是珍貴。但有些東西就算是拿著錢也找不到人鑒定。特別像斬龍帶那樣的神器,如果不是我的天眼術已經修煉到了大師級,只怕拿給袁老頭子摸,他老人家也摸不出個啥所以然來。

  說起來,我又得要感謝那個神秘人了,如果不是乘風號遇到的全都是些稀奇古怪地怪物。又常常掉落一些莫名其妙的物品,我的天眼術哪能練得這麼高呢。雖然出來的時候我什麼東西都沒能帶走,但是學到手的本事,那可是再也忘不了了。

  雖然我這一身裝備都不是成套的,但是件件極品,咱也沒啥好抱怨的了。挑了幾件不錯地東西丟進箱子,準備留給朋友們當禮物,剩下的我又統統扔回到貨架上。那些東西有好有壞,不過也夠讓這陣子來逛當鋪的玩家們興奮上好一陣子了。

  跑到店面上逛了一圈,我又收了幾張裁縫和制符的圖紙。順道給自己做了一堆高級符放著,這才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背包,一搖三晃地從天一當鋪走了出來。

  眼下還有一件要緊事情得做,俺七十級了,要去轉職呢。不知道七十級之後會不會把稱號給我改掉呢,叫了那麼久地夜劍,老子早就煩了。

  「你小子跑哪兒去,一年不見人,還記得我這個師傅啊?知不知道你師傅我有多久沒喝到酒了,肚子裡的酒蟲都快從鼻子裡爬出來了!」這就是我那個酒鬼師傅見到我之後所說的第一句話,彷彿令他牽腸掛肚的不是我這個開山大弟子,而是我順道帶來的那幾罈子好酒。

  「嘿嘿,我這不是來了嘛,還給你帶了這麼多好酒,夠你喝上好一陣子了。我知道,就算是沒有我,憑師傅地本事,還怕沒有好酒喝嘛。」為了要學技能做轉職任務,俺也不得已擺出一副好臉色,拍拍那老酒鬼的馬屁。雖然明知道,他在枉死城裡的日子過得比叫花子還慘,別說是酒了,連飯有沒有得吃都還成問題。

  「哼,算你小子還有良心,記得師傅我好這一口。」鬼雲喝得胸口鬍子上全是酒水,抹了把嘴說道:「看你也挺爭氣的,這陣子也用了點心,沒有偷懶,先去替師傅辦件事吧。」

  「師傅要辦的事情哪一件我不是辦得穩穩當當的,要幹嘛,一句話!」跟著那幫子水手混了一年,連帶著我說話的口氣也沾上了點江湖味。

  「說得到是容易。」臭老頭子瞪了我一眼,隨手丟了兩頁皺巴巴的黃紙給我,冷冷地說道:「火雲觀已經死了五六個道士在那裡了,你要是把師傅我的招牌砸了,以後出去別說你是我徒弟。」

  說是你徒弟很吃香麼?上回就因為說是你徒弟,害我被浮雲那牛鼻子給關在鎮魂塔裡半死不活,要不是碰上丫丫,你這個徒弟早就自殺刪號了,哪有你現在坐著發號施令的份兒。

  我嘴裡嘀嘀咕咕,一臉不滿地樣子,當然,任務我還是要接滴。

  接過兩張黃紙一看,上面油漬斑斑,還沾了幾粒灰白色的小東西。拿手一抹……靠!芝麻!

  我斜著眼看了看鬼雲,這死老頭子該不會沒錢用,拿人家包芝麻燒餅的紙來寫的吧?

  算了算了,誰叫我這個徒弟孝順呢。暫時拋開那兩張紙不看,我把包裡剩下的空白符紙,還有硃砂、金粉、銀粉、龍鱗紫沙一股腦兒丟給那個窮酸鬼,順道替他縫了套白板道袍。誰讓那老傢伙褲子破得都遮不住那兩瓣月亮了,以後再讓七月半他們看到我這個師傅混成這樣子,丟的還不是我的臉。

  「有個乖徒弟就是好啊!」鬼雲接過我手裡的東西,一雙老花眼瞇成了逢,七手八腳地換了衣服,一面說道:「有你這幾張紙,我可以再送你兩樣東西。本來應該在你來之前就準備好的,可惜身上沒材料了。上回給你的推薦信就已經……」

  別提推薦信啊,誰提我跟誰急!

  看樣子如果我不給他這些東西,我還別想換到這後來的贈送品呢。跟NPC把關係搞好一點,吃小虧佔大便宜,俺多年來總結的經驗絕對不會出錯。

  換好衣服,那鬼道士撫起歪倒在地的供桌,隨手撿了塊瓦片塞在桌子下面,這才5把它墊平了。將我剛給他的幾張紙一字排開,他掂了掂那幾包染料,銀砂挑了出來,扔還給我,說道:「這東西高不成低不就,寫什麼都浪費。不如去給我換兩罈子好酒來,我在這兒等你。」

  我靠!你他媽欠拍啊,有肉你還嫌毛多!剛給你的東西就想拿去換酒喝了,我說怎麼每次送他的東西第二回來總是見不著呢,敢情都變成二兩黃湯喝到他肚子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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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董府富豪


  早就知道這老傢伙有這毛病,剛才給他的酒我也只給了一半,省得半道上再叫我跑路。不管我給的是多少,反正他總會再要一份的。所以這時候我把早就放在身上的酒一起拿了出來。說道:「有話就快說,酒在這裡,銀砂你還是留著吧。到時候沒酒了自己去換,省得說我不在的時候你連酒都沒得喝了。」

  那臭道士哈哈哈的笑了幾聲,拍著跛了腿的供桌說道:「收你這個徒弟真是我這輩子做得最對的一件事了,好吧,既然這樣,那我索性就把制這道符的法子全都給你,不過我只畫一遍,能不能記住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果然還有後招,我瞇起眼睛得意的笑了笑。如果我真的聽話去給他換酒,那麼最後我只能得到幾張特殊的靈符,而現在,運氣好點我就可以自己做那種符了。

  俺的制符技能早已到了大宗的瓶頸,就待學會一兩樣高級圖樣,以突破到宗師層次。據我所知,天地裡的制符師們頂天的也只有大師級,至今為止,一個宗師也沒有,多半也跟圖紙不好找脫不了干係。

  只見鬼雲先喝了一口女兒紅,隨手一揮,把個空酒罈子朝後一丟,右手已經舉起了剛才我送他的狼毫大筆。硃砂,金粉外加龍鱗紫砂三個碟子呈品字形擺在供桌上,與那幾張空白紙擺得非常之近。

  一閃而動,鬼雲執筆的右手突然飛快的劃出一道弧線。暗紫色的狼毫上已蘸滿了艷紅色的硃砂。僅僅一瞬間的功夫,第一張空白符紙上已若蓮花般盛開出兩片硃砂符文。

  媽的,太快了。老子根本就看不清,看來這第一道符我是學不成了。

  施展開天眼術,我一動不動的盯著鬼雲手底下的動作。天眼術雖然不能像鐵雞的過目不忘那樣可以記錄下別人的製作過程,但卻可以讓我看清對方的動作。無論多麼細微的變化也無法逃脫我的天眼術。

  剛作好準備,蘸滿金粉的狼毫又落到了第二張空白符紙上。

  一筆淺,一筆深,一筆輕,一筆重,一筆粗。一筆細;橫如千軍掃馬,縱如箭沖雲霄,直如春竹直上,鉤如殘月當空;筆與筆之間處處勾連。卻毫不拖泥帶水;每一畫彷彿隨興而至,卻偏偏處處都體現出其規律。當最後一筆如潑墨一般落在紙上,我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只留下那一串串金色的文字,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胸口。

  驅魔符:可將附在物品上的靈魂趕到外面,同時給予其500點傷害。

  「別得意,小子,看仔細了。」鬼雲見我面帶喜色,知道我已經學會了驅魂符的製作過程。微微把頭一點,出聲提醒道。我這才發現,桌上的龍鱗紫砂還完全沒動,但是空白的符紙卻已經沒有了。剛才那酒鬼道士一連畫了五張,都是驅魔符,難道最後一張又要畫在內褲上?

  卻見鬼雲把筆一拋,右手食指與中指並作一條直線,嘴裡大喝一聲,指尖上鮮血湧起。緊接著他的右手結出一個印記,往供桌上微微一指,桌上的龍鱗紫砂凌空而起,與指尖湧出的鮮血混在一起,在空中凝結出一團不住晃動的光球。

  此時,鬼雲的身體如同石雕一般,一動不動,口中唸唸有辭,兩眼緊盯著空中那團光球,不住游移。隨著他的目光,光球中抽出一條線如蠶絲的紫色線條,像一條小龍在空中上下翻飛,連綿不斷,結出一個又一個文字。

  靠!用不著玩兒這種高難度吧。

  我兩眼睜得老大,連一絲最細微的細節也不敢放過。越是這種高難度的動作,做出來的東西肯定也非同凡響,所以我必須要更加仔細,可別白白放過了這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

  「敕!」鬼雲一聲大喝,剩餘的龍鱗紫砂突然呯的一聲四下飛散,空中已留下一道透明的符文。

  「契!」又是一聲令下,那符文疾轉而飛,沒入我的眉心,只覺得雙目之間一陣刺痛,抬頭一看,符文已經消失了。

  「師傅……這……」沒有系統提示,那就是我學習失敗了!

  「這時候知道叫師傅了啊?」鬼雲抓起地上的帆旗擦了擦手,白了我一眼說道:「這個符叫移魂附體,我已經把符印到你的身上。」

  印到身上有啥用啊,我又沒有學到。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額頭,感覺好像沒什麼變化,制符技能裡面只有剛剛增加的驅魔符,從頭翻到尾也沒找到什麼移魂附體。

  難道……莫非……

  打開技能面板,我果然找到了這個技能。

  移魂附體:當體力不足10%時可發動此技能,將靈魂轉移到附近某件物品身上,持續時間30分鐘,準確時間二十四小時。

  轉移到物品身上?那我還能動嗎?

  看著這個古怪的技能,我疑惑的看了看老酒鬼,卻見他揮了揮手,不耐煩的說道:「快點去辦我交待給你的事情,至於這道符有沒有作用,就看你個人的悟性了。」

  媽的,還要老子自己試。難道我要先喝兩瓶毒藥,把自己弄個半死,然後再附身到件物品身上,一動不動的傻站半個小時?那真吃飽了撐的。

  見鬼雲確實也沒什麼東西好給我的了。我這才打開那兩張油巴巴的紙看了看。這兩張,一張是老酒鬼交待的任務,一張是製作可讓鬼族玩家暫時取消虛弱狀態化身為人的凝體符的圖紙。可惜使用了凝體符之後就不能使用潛行了。兩者之間還是有點自相矛盾,不過好在維持時間並不長,可以隨意控制。

  立馬點擊學了技能,又接受了任務,我這才拋出回城符,來到揚州城。

  *******************

  揚州有個董府,那兒的主人董員外是城裡數一數二的有錢人,大富豪。大財主,當然,是指在NPC圈子裡,難保玩家之中有個億萬富翁什麼的跑到這裡來渡假。

  董員外兒子死得早,只留下一個孫子,名叫董延瑞。三代單傳,就這麼一根獨苗苗。董員外寶貝得跟什麼似的,那真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壞了,從小請了各地名師前來教授。一心想將孫子培養成個有用之材。董延瑞也爭氣,小小年紀就已經熟讀四書五經,又跟師傅學了幾招武藝,能文能武,更讓董老員外歡喜得不得了。

  但是到了董延瑞十六歲那年,怪事出現了。

  每天白天,董延瑞還跟平時候一樣,讀書寫字舞刀弄劍,但一到了晚上。整個人就變了。變得行為古怪,經常神神秘秘,而且老是半夜三更出門。直到第二天早上天快亮時才回來。回來的時候,渾身必定是髒的要死,而且沾滿鮮血,嘴裡還胡言亂語。

  這可把董老員外給嚇壞了,一連請了好幾個道士前來做法,結果全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董老員外是出了名的大善人,連長安的小皇帝都知道他的名頭,董家小少爺出事,自然也驚動了遠在青城山火雲觀的浮雲道長。

  起初。火雲觀只是派出幾個清字輩的小道士前去查看,結果跟先前那些冒牌道士一樣,也都有去無回。隨後又來了兩個志字輩的NPC,結果依舊是消失得無影無蹤。不得已,浮雲老道長出了命令,凡風字輩的弟子中誰能查出事情的真相,並且讓董家小少爺恢復正常,誰就有資格提升為劍字輩,成為浮雲的入室弟子。

  看到這裡我總算明白了,這是人族道士的四轉任務。不知道為什麼,連我這個目前唯一的鬼道士也跟著摻合了進來。鬼雲那老傢伙肯定也是早有預謀,不然的話,也不會特意傳授我一張什麼勞什子的凝體符,其目的還不就是想讓我混在人族道士裡面一起做那任務嘛。

  真不知道他跟浮雲那老傢伙到底是什麼關係,幹嘛連任務都發一樣的。老子本來就是劍字輩,結果還要去做劍字輩的任務,靠!

  到了揚州董府門口我才知道,其實遠不止人族道士,就連人族僧人、人族盜賊、人族獵手、人族俠士、人族殺手,四轉的任務也全都跟這個董家少爺有關。只不過大家任務各有不同。所以做起任務來。可以互不影響,也可以相互合作。各取得需。只不過到目前為止。東方大陸竟然一個四轉的玩家都沒有,也就是說,還沒有一個玩家完成了這個特殊的轉職任務。

  原以為一個人清清靜靜的把任務做完就結了。結果現在一看,似乎是沒機會了。董府門外簡直是人山人海,連對門房頂上都爬滿了熱心的觀眾,就不知道這個轉職任務怎麼會引來這麼多人圍觀。

  「兄弟,這麼多人幹什麼啊?一起做任務嗎?」我見一處茶攤邊上有人剛好走開,桌旁只坐了一個人族道士,忍不住湊過去坐了下來。小聲問道。

  那道士回過頭看了我的眼,擺出老鳥的姿態對我說道:「看你也是剛到七十級不久吧?」

  我趕緊點點頭,說道:「剛升,才接了任務下來。」

  「那就對了。」那道士一臉瞭解的說道:「而且我還敢肯定,你平時很少跟別人一起練級。」

  「這你都知道?」我裝作非常吃驚的問道。心裡卻想,老子是來打聽消息的。又不是來算命,裝得跟個神棍一樣幹嘛,莫非這是當道士的通病?

  「還不只呢。」那傢伙還真以為自己料事如神,見我一應聲,立刻順桿往上爬,搖頭晃腦的對我說道:「我還推算出你一沒什麼錢,二沒什麼朋友,三是無生活技能,至少沒有高級生活技能,四是無門無派。」

  還真他媽的是個神棍。我咬著牙,搶出一臉的菜鳥一樣,用崇拜的目光看著眼前這個名叫多事之秋的人族道士,嘴裡問道:「哎呀,真是太神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都說對了?」多事之秋得意的笑了笑,隨手叫了杯茶放到我的面前,說道:「既然你問到我,那就說明我們有緣,我請你喝杯茶,咱們就算是朋友了。」

  看這道士大約三十歲上下,卻非常擺出一副七老八十的模樣,我覺得實再是好笑。但是見他這麼好玩,我又不忍心拆他的台,於是一抱拳,哈哈笑道:「能認識道長這麼有惠眼的朋友,實再是三生有幸。這頓我請了!」

  多事之秋望了我一眼,心說:就兩杯茶有什麼好請的。早知道你小子要付錢,我就該再叫幾碟子上等的點心。現在要是再叫,好像又有點過了。

  兩人以茶代酒碰了一杯,多事之秋這才拿手指在桌上畫著圈圈,一一為我解釋道:「你想啊,如果你經常跟別人一起練級,那麼消息一定不會這麼不靈通,連今天這樣的大事都不會不知道,這就證明你平時肯定是一個人練級了。既然一個人練級,當然就是沒什麼朋友,也肯定無門無派。」

  大事?今天有什麼大事?

  我回頭看了看周圍的玩家,也的確像是有大事將要發生的陣仗,而我卻連一點消息都不知道,這只能說明這件事是今天才發生的。不然的話,不管是芸芸還是斷牙都會給我通點信兒。

  我一心想聽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卻不料那神棍對這件事情隻字不提,接著說道:「第二,你的等級已經到了七十,這在東方大陸已經是很高的了。而剛才我們已經證明了你是獨自練級,獨自練級又能升得這麼快,那你一定沒什麼時間練習生活技能,既然沒有生活技能,一個人又沒辦法殺BOSS,那你的收入肯定也就很少了。」

  「高見,真是高見。」我隨口打著哈哈,笑著說道:「我對道長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但不知道今天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樣的大事呢。能不能告訴我一下,也省得我什麼都不知道,被人當成菜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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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強人齊聚


  「有你這麼高等級的菜鳥,那天地玩家豈不是人人都想當菜鳥了?」多事之秋完全沒有看出我臉色有些不太對勁,得意揚揚的說道:「其實真要算起來,今天也沒什麼大事,不過就是有幾個強人相約一起來做四轉任務,所以才有這麼多人想搭順風車。可惜我現在沒到七十級,不然的話,跟著這幾個人一起,任務就好完成得多了。」

  「強人?哪幾個?」我隨口問道。

  「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多事之秋一臉你是不是地球人的表情,如數家珍的說道:「這幾個人就是萬獸山莊的副幫主小孟嘗鵬飛驚雲、玉舷坊的副幫主千機道長安落虹、飛鷹堡的六月冰刃大漠飛沙,還有青衣棍俠白青衣,最後一個最厲害,就是大名鼎鼎的琴劍雙絕霜飛羽女俠。」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聽著多事之秋那不淪不類的介紹,我真是有點哭笑不得。霜飛羽明明是個僧人,怎麼給套了個女俠的稱號,還有什麼小孟嘗、千機道長,鵬飛驚雲和安落虹什麼時候有這種愛好,搞得跟梁山好漢一樣,個個都弄個外號頂在名字前面。

  不過我猜這些外號多半都是那些好事的玩家給添上去的。就像我的那個惡魔領主,叫著叫著就叫開了。搞到最後很多人只知道惡魔領主,卻不一定知道隱為者這個名字。

  除了幾個老朋友之外,大漠飛沙是新近竄起的一個人族殺手。我也曾在論壇上看到過他的名字。據說這個人手裡有兩把頂極的水系匕首,走的是控制路線,而且喜歡PK,曾經破下過東方大陸的公開擂台勝利記錄。他曾揚言要打敗只談風月,拿下第一殺手的稱號,不過一直沒能得到只談風月的回應。

  這件事在東方大陸的玩家口中被炒得沸沸揚揚,都說只談風月不敢應戰,不過在明眼人看起來,就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後來聽說在鵬飛的牽引下,只談風月跟大漠飛沙在萬獸山莊的擂台舉行了一場沒有觀眾的對決,結果到底是怎麼樣的。除了這兩個當事人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不過從那以後,大漠飛沙再沒有提起過要和只談風月決一死戰的狠話,反而與之成為朋友。而飛鷹堡與萬獸山莊則因為這件事情的發生關係再進了一步,結成了東方大陸不可動搖的聯盟勢力。

  正說著,就見街頭那邊引起一場不小的騷動。遠遠的,夜梵天一手挽著安落虹。一手挽著白青衣,正有說有笑的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靠!這女人,要拉風也用不著這樣吧。要兩個男人都能搞得定?一年不見了,這母夜叉還是一點都沒變,喜歡打扮得花枝招展,恨不得能吸引天下所有男人的目光,當然,其中還包括了女人們羨慕或妒嫉的目光。

  自從絕惡門解散,又完成了絲路任務之後,安落虹無意間獲得一塊幫會令牌。在夜梵天的強烈要求下,建立起了一個由機關師為主要成員的玉舷坊,一下躍升為天地中炙手可熱的大人物。

  此時的他身著一襲深藍色長袍,背上背著一隻古怪的黑盒子,大約一米來長,想必又是他發明了什麼機關暗器。

  而白青衣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依舊是冷著一張臉。只有在跟夜梵天說話的時候才會露出一丁點兒溫和的臉色。他的裝備一向是以輕便為主,似乎有點偏離了俠士的作風,不過左肩上那塊龍形護臂卻是件仙器極別的防具。有這一件,幾乎可以抵得過尋常俠士一身的高防裝備了。而且他手裡那根虎尾長棍上隱隱泛著青光,看起來也不是尋常武器。

  在經過我面前的時候,夜梵天似乎有意無意的朝我望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把我認出來了。不過現在我臉上戴著山鬼面具。外面還套著我自製的連身斗篷,連姓名稱謂都被隱藏起來了,她沒理由能夠一眼認出我才對。

  其實真要被認了出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只不過我這次回來一個朋友都沒去找,連傳呼也都沒回。本來是想把四轉任務做完了再跟大家碰面的。哪曉得在這樣的情形遇到,未免有些尷尬,不講義氣這口黑鍋是背定了。

  三人剛走到董府門口,一朵紅雲從天而降,雪白的馬背上坐著兩個人影,正是夜叉鬼狼駕著他那匹赤雲龍駒載了霜飛羽趕往現場。

  「小羽!」夜梵天一見霜飛羽,立刻笑嘻嘻的迎了上去,摟在懷裡又親又摸,看得周圍一干圍觀群眾目瞪口呆。看不出來,這女人竟然還有那種愛好?不過鬼狼跟安落虹等人到是一臉見怪不怪的模樣,彷彿早已習慣了她的這種舉動。

  「鬼狼,你沒事搞這種華麗出場幹什麼?我知道你老婆比我漂亮。存心跟我搶風頭啊?」剛剛還是一臉笑容的夜梵天一看到鬼狼從馬背上下來,立刻換了張嘴臉,咬牙切齒的說道:「有頭好坐騎了不起啊,信不信我……」

  「別。」鬼狼呵呵一笑,說道:「你要真是騎著落虹兄的那頭雲秦幻金獸出場,只怕這董府都要被你壓垮了,你們還做什麼任務啊。」

  「雲秦幻金獸有什麼了不起。」夜梵天冷哼了一聲,順道白了安落虹一眼,轉頭嬌笑道:「我最近捉了一隻新的寵物,改天放出來讓你們見識一下。」

  鬼狼挑了挑眉,不知道那女人又要玩什麼花樣了。因為夜梵天的寵物一向都讓人不敢恭維,那女人的喜好……

  「對了,鵬飛怎麼還沒來?」看出鬼狼一臉尷尬。安落虹及時拉回了夜梵天,岔開了話題。

  話音剛落,就見鵬飛從另一條路走了過來。也是一身修閒輕裝。如果不看等級,還以為是哪裡跑出來的職業玩家到這兒湊熱鬧了。這年頭,咋越是俠士越不愛穿重甲了呢。反到看著那些獵手們,身上一個比一個堆得多,好像不加幾塊野獸零件就顯不出自己的職業特色一樣。

  他認識的人比較廣,所以一路上,就見他不停的跟人打招呼,而且不管哪個,他都能不看對方的資料而準確的叫出對方的名字,這個本事可不是三天兩頭練練就有的。

  見到霜飛羽等人已經到齊,鵬飛加快了腳步朝董府門口走來。「人到齊了,我們進去吧。」

  「到齊?」霜飛羽回頭望了望,奇怪的問道:「不是說飛沙也要跟我們一起嗎?現在他還沒來啊。」

  「他早到了。」白青衣笑了笑,伸手往董府門口一指。眾人隨著他的手指看去。只見董府大門右面的石獅子上一道人影微晃,一個一身勁裝的男人跳了下來。沖鵬飛等人打了個招呼。

  身手不錯。

  我打量著那個名叫大漠飛沙的人族殺手,個頭不高,但看起來相當精幹。特別是那雙眼睛,雖然不大。但非常有神,閃爍著熱血的光彩。一身暗紫色皮裝緊緊的包裹在身上,看不出一絲贅肉。大腿兩側各插著一把匕首,就放在隨手可及的地方。且兩把匕首上都散發著淺淺的藍光,上面的氣息跟我的冰魂割裂者十分相似。

  如果真是兩把可以同冰魂割裂者相提並論的匕首,那麼跟這個殺手PK一定是件很讓人頭痛的事。

  看著鵬飛人準備進入董府,旁邊幾個早已等待已久的玩家探頭探腦的走了上來。不遠不近的跟在他們身後。像是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情形出現,鵬飛回頭抱了抱拳,大聲說道:「各位一定都是在做四轉任務的吧。不介意的話就一起吧,人多好辦事,希望大家可以配合一下。」

  其實那幾個玩家都是想跟在這幾個高人後面佔點便宜,坐坐順風車,本來不敢明說。這時候被鵬飛驚雲主動提了出來,到全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得紅著臉點了點頭。

  多事之秋推了推我說道:「你不是也來做任務的嗎?幹嘛還不上去。鵬飛驚雲其實很好說話的,就算不認識你,他也肯定會幫忙的。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別為了面子喪失大好機會。」

  「謝謝提醒。」我笑著站起身,找NPC付了茶錢,這才不慌不忙的走在那些玩家的身後。

  其實這群人也不全都是互相認識的。只不過大家都是到了七十級,卻苦於無法完成四轉任務。這才臨時湊到一起。看到我的加入,有幾個還主動跟我打了招呼,更有一個小聲的提醒道:「兄弟,一會兒咱們悠著點,看到東西別搶。跟這幾位合作,只要講理,什麼話都好商量,可別不識趣。」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其實這個任務的真正難度不在於怪物有多強悍,而是任務線索不好找。所以等級高低並不是非常重要,關鍵是有敏銳的觀察能力。鵬飛驚雲的眼光一向是出了名的好,心思也非常細密,大伙都期望他從NPC的對話中找出一些線索。而安落虹,則是使用眾所周知的破陣大師,有他在,任務的成功率也要高很多。

  我低著頭萬進董府的大門,一道紅光突然從上抽了下來。直直的照在我的身上,隨後一閃而過。幾乎每個進來的玩家都被那紅光照了一下,抬頭一看,原來是橫樑上一面鏡子所發出來的。

  我隨口問了門口的一個董府家丁,他告訴我,這是早年火雲道長送給董老員外的照妖鏡,只要有這東西掛在門上,任何妖魔鬼怪都進不了董府。

  怪不得都說這是人族任務,連夜梵天跟鬼狼都只能等在門外呢。不過我這個鬼道士還不是一樣進來了。看來那個什麼火雲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連鬼道士的一張符也能破了它。

  而且,要是它真的管用,董家的小少爺又怎麼會被妖魔纏身呢。

  來到董延瑞的房間,只見裡面一個大約十七八歲的NPC正低頭寫字。鵬飛走了進去。簡單的問了幾句話,我隔著人群仔細的打量著那個年輕的NPC。

  從臉色上來看,那董延瑞的確像是很久沒有睡過好覺了,臉頰范青,眼眶深深的凹了下去,嘴唇邊上還有幾個細小的傷口。看起來有點發紫。

  悄悄丟了記天眼術過去,似乎也沒什麼特別的發現。房間裡很整齊,也沒有找到什麼特殊物品。

  「看來還是要去問問其他人。」鵬飛轉過頭來對眾人說道。安落虹點了點頭,他也沒有在房間裡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看來只有從別的地方找線索了,不如分頭行動。」

  「也好。」鵬飛說道:「如果找到線索就發消息通知,如果誰也沒有發現,那麼再交換搜索地點。」

  鵬飛負責去詢問後花園裡的董府僕人,安落虹先把宅子裡的每個房間細細的搜查一遍,看能不能找到機關陣法,霜飛羽、大漠飛沙和白青衣分別調查東西跨院以及前院的各個地點。商量好了之後,五個人便分頭行動,到把一干搭順風車的玩家給晾到了一邊。

  到底跟著誰好呢?幾個傢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都沒了主意。

  要說跟著鵬飛驚雲和安落虹的話,發現任務線索的機率肯定最高。但是霜飛羽也是任務狂人,憑她做任務的經驗,以及她在NPC中的聲望,說不定也可以得到一些別人得不到的線索。而白青衣跟大漠飛沙也都不是省油的燈,萬一……

  這些玩家,擺明了都是想不勞而獲,又怕被別人佔了先機,甚至有人都想要反對鵬飛提出的分頭行動了。可惜這樣的話說出來太沒說服力,所以那五人還是各自朝著事先商量好的方向分頭前進。

  不是我不想單獨行動,只是這麼大一群人,都分別選擇了自己想要跟隨的對象,如果我卻偏偏獨出心裁那就太明顯了。現在潛行也會自暴身份,所以我還是決定隨大流,先當個跟屁蟲,反正任務這才剛剛開始,精彩的在後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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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食陰蠱皿


  只是,跟誰好呢?

  安落虹,屁股後面至少跟了三個以上的玩家,一個個馬屁不斷,聽得我是一身雞皮疙瘩掉滿地,才不想去湊那個熱鬧。

  白青衣,雖然跟著他的人不多,但是我一想到他和夜梵天那頭母夜叉的關係不清不楚,所以也就沒有選擇走他的那個方向。

  至於剩下的三個,霜飛羽是女孩子,大漠飛沙我不熟,所以想了一會兒,我還是決定跟著鵬飛驚雲去看看。

  後花園裡,鵬飛驚雲正在跟一個瘋言瘋語的花匠進行著對話。

  「夏天到了,蟲子好多啊。」

  「蟲子太多了,把花根都咬壞了。」

  「討厭的蟲子!」

  「小心你的腳,那是少爺最喜歡的君子蘭,別踩壞了。」

  問來問去,那花匠始終就那幾句話,再也問不出什麼新鮮的花樣來。

  花園裡的確有很多蟲子,而那個花匠也在拚命的除蟲。只是他捉一隻,就有另外一隻從土裡爬出來,雖不至於越捉越多,到也一點都沒有減少。當低級NPC就是這種命,只能永遠做著相同的事情,不像一些高智能的NPC,還可以跟玩家進行交流,甚至只要他願意,還可以滿系統到處亂逛。

  什麼蟲子這麼討厭?

  我隨手一掐,一隻拇指大的小蟲被我捏到了手裡。

  這蟲子長得十分噁心,黑漆燈會的背脊,六條軟軟的觸鬚濕滑的搭在我的手指上,一對鋸齒般的前顎到了十分鋒利,不住的撕咬著我的手指。可惜它的攻擊實再是太低了,努力了半天。充其量也只能給我造成一點傷害。

  「別看了,一級的小蟲有什麼好看的。」跟在鵬飛身後的一個玩家見我彎著腰站在花圃邊上,手裡還拿著只蟲子,衝我大聲喊道:「我第一次來做這個任務的時候就研究了半天這些蟲子,根本就什麼問題都沒有。」

  到是鵬飛見我神色有些不對,好奇的走了過來。

  「有什麼發現?」鵬飛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禮貌的問道。

  我衝他笑了笑,隨手把蟲子遞了過去。

  「食陰蠱?」鵬飛驚雲看了看手裡的小蟲。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對我笑道:「兄台有什麼計劃嗎?」

  「找把鋤頭。」

  「我也是這樣想。」

  鵬飛驚雲一拍我的肩膀,兩人並排朝那瘋瘋癲癲的花匠走去。

  在花匠的提示下,我們在離他不遠的一所小木屋裡找到了幾把鋤頭。

  「要不要先給其他人發消息?」因為線索是我發現的,所以鵬飛很自然的問了一句。

  「還是先不要急吧。」沒等我開口。邊上那個玩家倒搶先發話了:「都還沒找到什麼東西呢。這麼早把人叫過來幹嘛。」

  鵬飛看了我一眼,我笑著使了個眼色,輕輕的搖了搖頭,動手挖起了花圃裡濕潤的泥土,鵬飛驚雲笑了笑,也沒再提發消息的事,動手跟我一起開工動土。

  其實我的意思也是在沒有找到具體的線索之前先不要急著把人全部叫過來,相信以安落虹跟霜飛羽的實力。應該也能有所發現才對。到是那個說話的玩家,只怕他的心裡不會是這麼想的。

  要是叫了人過來,萬一東西被人搶先了,那不是得不償失嘛?

  挖坑刨土這種事情,自從我來了東方大陸之後就已經很少做了,不過俺好歹以前也是個資深礦工,幹起活兒來那是駕輕就熟,動作麻利。

  我們在這兒東一鋤頭西一鏟的幹活兒,立在一旁的NPC花匠不幹了。大呼小叫的朝我們撲了過來。一副要拚命的樣子。

  剛才那個說風涼話的玩家見狀。非常主動的對我和鵬飛說道:「你們繼續,這點小事我來解決就行了。」說著,手裡的鐵扇一抖。朝著那花匠的脖子抹了過去。

  「不要!」我和鵬飛驚雲同時出聲阻止,但是已經太晚了,那花匠只有二十級不到啊,哪能經得起七十級的俠士這麼折騰,一扇下去,就見血花亂飛,斗大一顆腦袋被當場削了下來,骨碌碌滾到一旁。

  這回可忍到麻煩了。我和鵬飛相視苦笑,那玩家還兀自得意的站在一旁,抹了抹鐵扇上的血跡,對我們說道:「你們繼續,再有NPC來打攪我看著。」

  你看?你看得了嗎?

  我沒搭理那個白癡,一扭頭,將花鋤丟到一旁,把我的誅仙劍拿了出來,同時對鵬飛說道:「發消息把人叫過來吧,我暫時先頂一會兒。」話音剛落,就聽得一聲尖叫:「殺人啦!」緊接著,六七個七十來級的董府家丁手持著刀槍棍棒,凶神惡煞的朝我們衝了過來。

  那玩家顯然沒有想到,殺了一個二十級不到的花匠,竟然會引來這麼多高級NPC,一時之間竟然慌了手腳。但是剛才是他自己放下了話,說要替我們看著NPC,現在自然不好臨陣退縮,只得一陣狂轟亂砍,惹得衝上來的董府家丁全都衝他一個人奔去。好在那傢伙也屬於體力較厚的俠士,要換上個道士或者盜賊,我看他就只好站在原地等死了。

  本來就是那小子自己惹出來的禍,我也沒必要救他於危難之中。只不過萬一他真的掛掉了,我跟鵬飛也不好繼續辦事。於是乎,我讓鵬飛繼續在花圃裡尋找線索,一手操縱著誅仙劍圈了兩個家丁,一手丟了幾張靈漪符,降低了NPC的速度,使得那玩家壓力大減。

  沒有僧人在場,那玩家只能自己吃藥補血,好在有我相助。還不至於手忙腳亂。只是吃藥的頻率並示見減慢,算是對他一點小小的懲罰。

  消息發出去沒多久,霜飛羽、白青衣還有大漠飛沙相繼趕來。只有安落虹沒到。不過有這些牛人在場,幾個NPC根本就是小事一樁,到也不差他一個。我也索性放下手中武器,重新拿起鋤頭刨坑挖土。

  「叮」的一聲,我手裡的鋤頭觸到什麼硬硬的東西,刨起來一看。竟然是一個森白的骷髏。骷髏的額頭中央刻著一個奇怪的黑色符號。兩隻爬了出來,「叭」的掉到了地上。

  堂堂董府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東西?剩下的那些NPC家丁一看,也同時收了武器,急匆匆跑去報信了。這場意外的戰鬥總算是暫時告了一段落。

  「這是什麼?」白青衣等人湊了上來,奇怪的問道。

  「廢話!人頭嘛!」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迎得眾人一通白眼。

  誰不知道那是人頭啊,不過它為什麼會出現在董府的花園裡,跟董延瑞的怪病有什麼關係,這才是眾人關注的目標。

  丟了記天眼術上去,這骷髏逐漸顯現出一個名字——食陰蠱皿。想不到那些令人噁心的蟲子竟然就是用這些玩藝兒培養出來的。

  正在察看的當口。鵬飛驚雲相繼又刨出了幾隻同我手裡一模一樣的食陰蠱皿。我隨手把鑒定過的骷髏頭丟給霜飛羽,那丫頭膽子小,不敢接,被白青衣收了起來。

  眾玩家一見,都猜到那是跟任務有關的物品,這回也不用我們說,一個個七手八腳下跳下坑裡,拿劍削、拿刀砍、拿棍子挑,拿手挖。只要是能用得上的工具,全都給用上了。也是群眾力量大啊,不一會兒功夫,原先被我和鵬飛挖出來的大坑擴大了整整兩倍,又從裡面撿出來幾隻骷髏頭,加上先前發現的,一共二十四隻。

  「每人拿一隻吧。」鵬飛驚雲抹了抹額頭,對眾人說道:「安落虹那邊有四個人,給他們一人留一個。」

  話還沒說完,周圍的玩家就已經你爭我搶的拿開了。不過他們還屬自覺,除了剛才拿了一個的白青衣外,給我們每人留了一個,包括剛才鵬飛吩咐的另外四個。

  「不對啊。」有玩家突然說道:「我們拿的跟他剛才拿的那個不一樣。」

  眾人這才發現,只有白青衣手裡的那個才叫做食陰蠱皿,而其餘的人手裡拿的都只是奇怪的骷髏頭。大伙就覺得奇怪了。莫非正確的任務物品只有一個?

  我一瞧樂了,白青衣手裡的那個是咱鑒定過的,其餘的都還是原樣,當然不能算是任務物品了。其實這東西了簡單,隨便拿到外面哪個古玩店鑒定一下就行了,可惜俺怎麼會白白放過這種賺錢的機會呢?

  也不理會那些玩家的大呼小叫,我直接從霜飛羽手裡接過她的那枚骷髏頭,隨手摸了張鑒定符,一把拍了上去。

  原來是這樣,眾玩家恍然大悟,當下,有玩家自己摸出鑒定符朝骷髏上拍去,沒帶鑒定符的,只好把目光集中到了擁有鑒定符的玩家身上。

  鑒定符這玩藝兒可不便宜,總不能白白送人吧。不一會兒功夫,我的包包裡又增加了一筆小小的收入,就連鵬飛驚雲竟然也自掏腰包,替安落虹等人把骷髏頭給鑒定了,順道還補上了霜飛羽的那份錢。

  呵呵,知道你傢伙可以報帳。雖然那也是我自己的錢,不過自己公司的錢和自己腰包裡的錢意義上可是完全不同滴。俺不介意自己再坑自己一把。

  這邊的工作剛剛進行完畢,那邊又收到了安落虹發來的消息,在董家的地窖裡有所發現。

  等到我們一行人急匆匆趕到董家地窖的時候,地上已經躺了一大片酒魂的屍體,安落虹正忙著撿起地上掉落的機關羽箭,一旁的三個玩家也都各自吃藥補血,臉上看起來有些狼狽。看來剛才安落虹沒有回應這邊的消息是有原因,就在那時,他們也正進行著一場大戰。

  因為收到鵬飛的消息,安落虹猜到所有人都去幫我們了,所以也沒有再呼叫救援。仗著自己一身攻擊性機關,身旁還有三個玩家護駕,強行拿下了這裡的酒魂攻擊。

  接過鵬飛遞過去的食陰蠱皿,安落虹擦著汗笑道:「我正想通知你們,這裡的機關需要一種奇怪的蠱才能打開呢,沒想到你們已經找到了。這下可以結省不少時間,咱們進去吧。」

  說著,他指了指一堆酒罈背後找出來的大洞,抬腿走了進去。

  「不是說有那個火雲道士的照妖鏡,什麼妖魔鬼怪都進不來嘛,怎麼這裡又是蠱,又是魂的。就快趕上枉死城了。」一個玩家問道。可惜這個問題沒有一個人能夠回答,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火雲那老傢伙的東西不靈。反正我對那個修建鎮魂塔的老傢伙沒一點好感。沒把他的骨灰拿去餵王八,已經夠對得起他了。

  真是沒有想到,董府的地窖裡竟然還隱藏著這麼一條地道。如果不是安落虹查到了地窖裡的機關,引得那些酒魂出來攻擊打破了幾個酒罈,眾人還發現不了這道秘密通道呢。

  地道的兩旁都有安放火把,我們一路走,一路點燃那些火把,這才能勉強看清周圍的環境。越往前走,地道也就越寬,逐漸出現了一些岔道。

  為了防止意外發生,這回我們沒有再分頭行動,而是憑著安落虹對陣法的理解,一路走了過去。有些岔道上隔著層層黑色鐵門,每道門的正當中有個小孔,正是放置食陰蠱皿的地方。沒得說,各人紛紛貢獻出自己手裡的骷髏頭,將門一道道打開。每開一扇門,眾人心裡就更沉重一分。因為那將意味著我們離目標越來越近了。

  裡面等待我們的將會是些什麼呢?

  推開沉重的大門,裡面的火把應聲而亮,一路跟來的幾個玩家發出一聲驚喜的叫聲,大步衝了進去。

  牆上、地上,堆積如山的刀槍棍棒,斧鋮鉤叉,還有火器、裝備,儼然一副兵器庫的樣子。正當中的一個架子上掛著一副盔甲,黑色冒纓、金色甲片,護肩連著胸甲,隱隱構成一隻麒麟模樣,造型精美華麗。即使是在這黑漆漆的地下室裡,那盔甲仍舊散發著耀眼的光芒,那人目眩神迷,比起俺以前那身金猴盔甲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很可惜,那是俠士專用裝備。就算我眼饞得是口水直流,依舊只能乾瞪著眼,只有看的份。

  鵬飛與白青衣均是面帶喜色,卻不是因為那件盔甲如何之好,而是他們的任務即將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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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畫中玄機


  董老員外之所以富可敵國,而且在東方大陸擁有如此高的聲望,其原因是他們家祖上原是赫赫有名的大將,而這位大將死後,留下了一套金麟戰甲。人族俠士們這次的任務就是要接受金麟戰甲的考驗,獲得認可之後,才能夠有資料學習四轉技能。

  現在金麋戰甲總算是找到了,他們的目的也即將達成,如何能夠不面帶喜色呢。

  找到歸找到,能不能戰勝金麟戰甲的守護麒麟那還是一個問題。這個任務只能一下一個的做,所以一干俠士全部留在原地,等候迎接挑戰,我們這些旁人到顯得有些無所事是了。

  這次來的一共有六七個俠士,當然誰都想搶先去做任務,爭當第一個四轉人族俠士,不過有鵬飛驚雲在,到誰也沒敢硬搶。而鵬飛壓根就不在乎那些虛名,搞到最後,還是抽籤決定,,由白青衣第一個迎接挑戰。

  沒有抽到的俠士玩家只能換個想法:先上不一定是好事,有人在前面探路,接下來的路也會好走一些。

  白青衣沖鵬飛說了句承讓,邁步走向架上的金麟戰甲,輕輕將手伸了過去。一束金光自戰甲前胸的麒麟眼中探出,飛快的掃射在白青衣的身上,轉眼間,他的身影便從石室中消失了。

  大伙都明白,這是被傳送到了專門的挑戰地點,裡面發生了些什麼,只有任務的當事人才能知道,旁人是看不到的。所以,那些指望著可以先由他人鋪路的傢伙們這回可是要失望了。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金麟戰甲再次發出一道金光,白青衣從容不迫的從光線中走了出來。看他的表情,不用說,肯定是過了。

  第二個自然是輪到鵬飛,可是他卻依舊沒有要上去的意思,反而把機會留給了跟他一道來的其餘俠士玩家。

  我在地上坐得有些不耐煩,隨手拿些物品練習著天眼術,只可惜這裡的東西都是系統裝飾用的。沒啥實用價值,所以看了老半天,我總是拿起一件看看又放下,把到處翻了個亂七八糟。

  「這位兄弟,你好像對系統的東西都很感興趣?」鵬飛見我在石室中走來走去,上前跟我搭話。

  「隨便看看。」我嘿嘿一笑,心說,你小子拉人的毛病還是沒改,見到有人才就想往萬獸山莊裡拉,不錯不錯。回頭叫疆土給你長工資。

  「我覺得你不像是隨便看看啊。」鵬飛正色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會類似天眼術或真實之眼一類的技能,而且,搞不好還會制符。」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我嘿嘿一笑,故意裝傻。

  「不僅會制符,而且還會製作定點傳送符呢。」安落虹那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過來,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裝作漫不經心的說道。

  鵬飛眼睛一亮,也跟著笑道:「我之前就一直在懷疑,只是一直不敢肯定,現在經落虹兄這麼一說,看來我是沒有認錯人了。」

  「你們在說什麼認錯人?」聽到這邊聊得熱鬧,霜飛羽也跟著湊了過來。連帶著一起的還有剛剛完成任務的白青衣。因為大家都是一起來的,他也沒有急著回去交任務,反正不急在一時。

  安落虹指著我對霜飛羽說道:「怎麼,才過一年,你就連這個不負責任的幫主都給忘了?雖然絕惡門已經解散,不過好歹大家都是在一起做絲路任務。這傢伙竟然一聲不吭就跑掉,而且一跑就是一年。你們說說,該怎麼收拾他吧。」

  霜飛羽一聽,驚訝道:「你說他是夜叉大哥?」說著,她還故意走到我的旁邊,瞪著一雙大眼睛將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突然嬌嗔著說道:「我說怎麼覺得他的背景怪熟的呢,原來真的是夜叉大哥。除了他以外,別人還真做不出這種可以隱藏姓名和面目的斗篷。如果是梵天姐姐做的,又絕對不是這樣的樣式了。」

  「你也是因為這個才認出我的?」既然已經被人認了出來,就沒有必要再隱藏下去了,我對著安落虹奇怪的問道。

   「我可沒那種眼力勁兒。」安落虹笑道:「你忘了我身上的那個鈴鐺嗎?那可是火雲觀的創始人火雲道長留下的。一但有鬼族靠近,它便會出聲提醒。這裡壓根就沒有一個鬼族,但它偏偏響個不停,而且越是靠近你,它的聲音就越大,所以我有點懷疑你或許並不是人族,而是通過裝備或物品化身人族而已。」

  「還有。」他接著說道:「如果僅僅猜到你是鬼族,那還不能說明什麼,但你偏偏又是個道士。東方大陸的鬼族道士實再是少之又少。至少我知道的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再加上先前見你無意間露出了你那把誅仙劍,手裡的符又統統都是加強牌的靈符,而且更會天眼術,我實再是想不出,除了你之外還能有誰。」

  「得得得。」我拍著手笑道:「你也不用顯了,我承認還不行嗎?其實我也是今天才剛回來,發生的事情說來話長,等任務做完了我再慢慢跟你們解釋好不好?」

  「行,怎麼不行。」安落虹的嘴角浮起一絲微笑,看得我有點心虛,這小子,跟夜梵天處的時間太久了,難保也跟著學會些什麼變態招數。而鵬飛已經拿出傳呼,看來是給疆土發消息了。唉,看來再過個幾秒鐘,我那整整一年沒有開過的傳呼機又要增加幾條罵人的信息了。我還是先找個地方把它們都刪了吧,省得我自己看了都會覺得自己是個罪人。

  雖說過金麟戰甲的挑戰之後,所有俠士玩家就已經可以去交付任務換取獎勵了。但是因為看到鵬飛驚雲和白青衣兩人都沒有走。所以那幾個俠士也不太好意思這麼急著離開。這線索還是安落虹找到的呢,人家的任務都沒做,自己就這麼走了,那不成了過河拆橋了?

  從董府隱藏的兵器庫裡出來,我們依舊在地道裡打轉。因為安落虹發現,除了需要食陰蠱皿才能打開的鐵門之外。這地道之中還有其他的機關。

  ********************

  沒過多久,僧人跟殺手、以及盜賊、獵手的四轉任務都已經有了線索,唯獨我和安落虹這兩個道士,從頭到尾盡給他人做嫁衣裳。自己的任務卻一點著落都沒有。

  從我們進入董府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八個小時,中途各人下去吃了飯。又聚集到了一起,當然,在不知不覺中少了幾個已經做完任務的玩家不見蹤影。這也是在情在理的事情。雖然有兩個礙著面子不肯走的傢伙在那兒一通大罵。說走的那幾人不講義氣,過河拆橋,人面獸心,泯滅人性……總之什麼難聽的話全都罵了出來。我們幾個也充其量是笑笑而已。

  「我看沒有必要再拖著大家了。」將手中的香茶一飲而盡。我對團坐在地下室中的眾人說道:「鵬飛、飛羽,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還是先去轉職吧。我跟安落虹留下來繼續做任務就是,如果有需要,我會發消息叫你們來幫忙的。」

  安落虹點點頭,笑著說道:「這個任務今天看來是做不成了,不如下線休息,明天一早再來。 」

  聽到這話,那些個做完了任務,早就想轉職的玩家們長長的鬆了口氣,而幾個沒完成任務的道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的失望。原想著跟著安落虹,怎麼也該把任務完成了,哪知道別人一個個都四轉了,偏偏道士的任務卻沒線索。

  鵬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安落虹,歎了口氣說道:「也只好這樣了。如果需要幫忙的話,只管開口,萬獸山莊絕對鼎力相助二位完成任務。莊裡已經到七十級的玩家也不少。這回是派我來打頭陣,估計明天來這裡做任務的玩家就多了。」

  當下,眾人說了幾句話,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情散了。

  臨走著,我對霜飛羽說道:「你回去告訴鬼狼,還有吹風他們,我這兩天都沒有開傳呼,叫他們不用發消息找我,等我把這邊的任務了了。再擺酒請罪。」

  「不用的。」霜飛羽搖搖頭笑道:「阿羽剛才發消息給我說,他知道你要是沒有完成四轉的任務是不會來跟大家碰頭的。他也跟無疆大哥說清楚了。這幾天沒人會來煩你。」

  聽著這話,我到是有些吃驚。沒想到鬼狼那小子對我還真是瞭解。連這個都猜到了。

  沒有再離開董府,我就原地下線,胡亂吃了點東西,躺在床上小睡了一會兒。

  十一點半,一個身披斗篷、頭戴面具的黑影出現在董府的地窖的入口,懾手懾腳的繞過董府家丁的巡察,來到董延瑞的房門口,卻沒想到早已經有人等在那裡了。

  「不是說明天一早嘛,怎麼這大半夜的就跑來了,不用陪你那母夜叉啊?」我衝著窗邊上那人影笑道。大步走了過去。

  那個比我來得還早的不是別人,正是現玉舷坊副幫主,號稱東方大陸第一機關師的安落虹。

  安落虹早就發覺我來了,這時回頭衝我笑笑,說道:「現在離明天不就只剩半個小時了嘛。這兒不安全,咱們先到房頂上聊隱,過會兒那董少爺就該出來了。」說著,他御起飛劍,轉身躍到了屋頂上。我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有幾個家丁正朝這個方向走來。趕緊也跟著跳上了房頂。

  「不是說以前也有人跟蹤過這個NPC,結果跟了一半就跟丟了,什麼也沒有發現嗎?你打算試試?」我坐到安落虹身邊,小聲的問道。

  「沒辦法啊。」安落虹苦笑道:「以我現在的機關術,也沒辦法在董府找到另外的機關暗道。問題自然只能出在人身上了。可是那些NPC,就連鵬飛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我相不相信以我的口才還能問出個什麼。除了跟蹤,我想不出別的辦法了。不過,這回我準備了點東西,能讓自己不被那NPC發現,估計成功的機率會大一點。」說磁卡,安落虹拿出一件東西,在我眼前晃了晃。

  月下無影(披風,等級45法器上品)能在夜晚的時候使用潛行技能,高於玩家十級無效,進入戰鬥狀態無法使用。

  不用說,這肯定是出自夜梵天那雙巧手了。那母夜叉脾氣雖然古怪,又愛拿人開涮,但手藝到真是不錯,這條月下無影披風全部是用月夜梟獸的羽毛織成的。如果沒有一雙巧手,或是足夠的耐心,只要整個製作過程之中出現了哪怕是一丁點兒的差錯,也做不出這麼好的東西來。而且,就單是為了這些月夜梟獸的羽毛,只怕那母夜叉也費了不少功夫吧。

  其實我最初想的也是潛行跟蹤,還特地準備了幾株夜星草,就是為了讓安落虹這個不能潛行的傢伙。現在他有了夜梵天準備的月下無影。這一筆我可以省了。確切一點說,是這筆錢我沒法從安落虹那裡賺了。

  一陣陰風吹過,驚起幾隻棲息在樹梢上的鳥雀,帶著嘶啞的叫聲漸漸飛遠。天上的烏雲把月亮罩了個嚴嚴實實,一點光都透不下來。董府的花園裡,慢慢的湧起一團黑霧,在這夜色中幾乎微不可見,但仍舊逃不過屋頂上那兩雙炯炯有神的眼睛。

  董延瑞的房間裡傳來一陣細微的響動,我和安落虹同時一躍而起,各自隱藏了身影,縱向躍到窗下。隔著透明的紗窗,就見那董延瑞呆呆的坐在床邊上,兩眼發直,愣愣的看向牆上的一幅畫,接著,他慢慢的站了起來,走到了那幅畫的前面。

  一道模樣的影子從董延瑞的身上走了出來。一頭鑽進了畫裡。隨後,他慢慢的轉過身,朝房門走了過來。「吱呀」一聲推開房門。

  「看樣子要調查一下那幅畫。」我說道,閃身躲到一旁,讓神智不清的董家小少爺走了出來。

  「我早看過了,那後面沒有機關。」安落虹雖然同意我的看法,但卻搖著頭說道。

  「或許不是機關。」我說道:「這樣吧,你先跟著那NPC,我去看看那幅畫,要是找到什麼,發消息通知。」

  「好。」安落虹把頭一點,跟在董延瑞身後走了出去,我轉身進房,站到那幅畫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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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夢魔神殿


  看上去這只是一幅普通的山水畫,畫中清淡的筆墨勾勒出小橋流水,遠山近樹。一艘小小的漁船停靠在小橋邊,不遠處的一所隱藏在樹林邊的小茅屋裡升起裊裊炊煙,屋外曬著幾張破舊的漁網。一個頭戴斗笠,身披著蓑衣的年青男子手裡拎著滿載的魚簍,正興高采烈的往小茅屋走去。漁歌唱晚,講情畫意,這樣的畫總能勾起人們的一些瑕想。

  我掀開畫的背面看了看,那邊是光滑的牆壁,似乎並沒有隱藏著什麼機關暗道。想想也是,連安落虹這樣的機關高手都找不到什麼線索。我又能看出什麼明堂來。

  放下畫,正準備去追安落虹,我突然發現,畫城那名拎著魚簍的漁家青年竟然不見了,莫非是我眼花?

  揉了揉眼睛,我定眼再看,畫中的青年的確是不見了,但是那魚簍卻能找到——就在那間曬著漁網的小茅屋門口放著。

  媽的,找了半天的線索原來就在這張畫上。

  一記天眼術丟過去,卻絲毫沒有反應,我隨即想到:或許畫的本身並沒有什麼不對,而是被人動了手腳。

  回想起鬼雲那死老頭把任務交給我前傳授我的那兩道靈符,我靈機一動,從背包裡掏出一張驅魔符,伸手往畫上拍了過去。

  畫面裡,風雲大作,吹亂了天上的雲彩,吹倒了門前的漁網。吹翻了橋邊的漁船,吹得是昏天暗地,巨流濤天。

  牆壁上一陣劇烈的抖動,一陣黑煙自畫中升起,盤旋在我的頭頂上,凝結出一團烏雲的模樣,又像是一灘濃得化不開的墨汁。

  七十五級的畫魂,五行:木……

  來得正好!

  我二話沒說,一記淨魂咒先丟了過去,只見那畫魂瑟瑟一陣抖動,一團漆黑的濃墨已當頭向我潑來。

  我靠!這是哪門子的招數。

  我擔心那墨汁中帶有劇毒。或是有腐蝕性的東西,隨手撿了面白板幡旗一擋,漆黑的墨汁全數噴到了幡旗上,但是露在外面的手臂上仍舊免不了沾上一星半點。

  -180……

  一個紅字從我的頭頂冒起,哼哼,小樣,就這麼點能奈嗎?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左手輕輕向外一翻,一道紅光脫手而出,在空中化作一團火焰,翻滾著朝空中的畫魂呼嘯而去。

  那團黑墨一碰到被我加強過的三昧真火符,隨即滋滋作響,冒起一陣濃濃的黑煙,地上也掉下不少黑色的粉末。不就是一團墨汁嗎?老子烤乾你!

  正待發出第二記三昧真火符,那畫魂身形一卷一張。轉眼又恢復了正常,三昧真火符的持續傷害竟然對它起不到任何作用。

  哼,用火不行,咱還能用水呢!

  反手收起三味真火,我一面躲避著畫魂噴出來的墨汁,一面掏出玄冥寒水符,又朝著那團墨汁丟了過去。

  沒想到這一丟可就壞事了,原本只有臉盆大小的一團墨汁突然急劇的向外擴張,轉眼就變成了老大的一片,不過顏色卻淡了許多。

  老子這不是自找的嘛,拿水去調墨,可不是白白給它加血麼?不過吞噬了玄冥寒水符的畫魂雖然體力值上漲不少。但攻擊力卻顯示下降了。墨汁噴了一團又一團卻始終拿我沒有辦法,而且打在我身上的傷害也越來越低。

  這麼一來,我打得更是得心應手。索性連符都不怎麼用了,直接御起誅仙劍,就憑著劍上自帶的金火兩項屬性,也足以把畫魂給克得死死的,可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我明明想讓誅仙劍向左,但是不知怎麼的。好你有什麼東西扯了我的胳膊一下,原本呈直線飛行的誅仙劍突然向右轉了個彎,斜斜的擦過畫魂的邊緣,僅造成了不足百點的傷害。

  他奶奶的,老子御劍熟練度早就已經練到爐火純青,怎麼可能犯這種低級的錯誤。當下又是一劍,這回可更好,誅仙劍索性繞了個彎。連畫魂的邊都沒碰到。這回我才意識到,跟我的御劍術沒有絲毫關係。而是——那些墨汁。

  不管是畫魂發動的攻擊也好,還是我砍傷它時噴出的黑色血液,總而言之,現在我的兩手兩腳上沾滿了烏漆抹黑的濃墨,就連誅仙劍上也免不了左一片右一片的黑色,顯然正是這些墨汁控制了我的行動。

  正當我研究那些墨汁到底是如何發動攻擊。一支墨箭從空中劃過。飛快的朝我的胸口射來——這才是畫魂真正的攻擊呢。

  我急忙往左一閃,卻不料自己的右手與右腿偏偏要往反方向背道而馳,沾到身上的墨汁猶如幾雙無形的大手,拚命將我往右邊拉去,不讓我躲開那支墨箭,腦中如電光火石一般飛快的運轉著。我猛的往左一蹬,原本向左閃避的身體一下子改為向右。藉著那股牽引的力道,我的速度憑空增加了好幾倍。那些墨汁一時沒反應過來。被我鑽了個空子。

  可惜這一來一去,這已浪費了不少時間,雖然沒有被射中要害,但是左肩上仍舊是免不了被墨箭射了個對穿,體力陡然下降上千點,只得拚命給自己補血。

  左肩受傷,我的左臂上免不了也沾上了不少黑漆漆的液體,再過一會兒,估計就連左手也會不聽使喚了。真要到了那時候,我不是只能站在原地由人搓圓捏扁,任其宰割了嗎?

  媽的,老子沒空在這兒陪你玩!

  心念一動,兩紅一黑三道光芒從我的身體裡一閃而過。小丙手中火尖槍一挺,已朝著畫魂衝了過去。

  集火、金、土三繫於一身的三色麒麟又豈是區區一隻小小畫魂可以對付得了的。只見小丙火尖槍所到之所,那些黑漆漆的濃墨不是四下逃散,就是被烤得滋滋冒煙,化為干粉。

  散開的畫魂化整為零,竟然化作片片輕煙,滿屋子亂竄,一有機會就噴灑出濃濃的墨汁,企圖用控制我的方法再次控制小丙。

  我哪能讓我這寶貝麒麟受到如此委屈呢。一片龍鱗凌空彈起,龍吟聲響徹雲霄。轉眼間,丫丫的變身已然完成,渾身纏繞著滾滾黑氣,青鱗閃耀,動地驚人。一條粗壯的龍尾橫著一掃,已將附近一片黑煙掃得魂飛魄散。那丫頭意猶未盡。張開血盆大口,愣是欲將四處飄散的畫魂一飲而盡,當水給喝了。

  餘下的畫魂想要逃走,卻忘了還有個紅衣女郎站在門口,紅綾輕輕一揮,那些黑煙也速度突然變得奇慢無比。轉眼就給小丙和丫丫收拾掉了。

  沒花多少時間,剛才還凶神惡煞的畫魂被我打得如同喪家之犬,無處藏身。臉盆大的身體只剩下雞蛋大小。不住的在屋子裡四下逃竄。

  「道長饒命!如果你現在殺了我,董郎就沒有活路了啊。」

  靠!怎麼又是這種戲碼?

  我看著地上化作一名黑衣女子的畫魂,心裡早把系統罵了個百八十遍。上回殺蝶舞的時候就已經鬧過這麼一出,現在又來,那些傢伙也不想出點新鮮的。正想一劍將這煩了我半天的BOSS轉化為經驗。一扭頭,卻看到牆上那幅畫還掛在那裡,董延瑞那小子還在畫裡面呢。要是這時候把畫魂給殺了,那傢伙的魂魄出不出得來啊?

  收起三個寶貝,那畫魂這才顫微微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對我說道:「多謝道長不殺之恩。」

  「謝就不用了。」我大手一揮,沒興趣跟個NPC哆嗦。大聲問道:「你到底把董家小少爺怎麼樣了,還不趕快把他放出來,不然的話!」

  「不行。」畫魂急忙說道,但又怕我手中的誅仙劍,只能小聲的說道:「董郎的身體現在還在外面。如果我這時候將他的一魂一魄放了出來,那他就會變成無主孤魂,永世不能超生了。」

  「那董家小少爺的身體和另外那二魂六魄上哪兒去了?」我凌聲問道:「還有,你沒事把人家的魂魄收進畫裡幹什麼,還不是存心害人?」

  「冤枉啊。道長。」那畫魂淒淒的喚了一聲,竟然哭了起來,不過還好。一面哭還知道一面把事情的經過講了出來,不然我可是急得要罵娘。老子最見不得女人的眼淚,偏偏這些個NPC做得又跟真人差不多,看得我心裡一陣發毛。

  原來,這董延瑞是天生的寒陰之體,引得諸多邪魔惡鬼垂涎已久。幸好早年火雲道長在董府門上掛了那枚照妖鏡,才使得那些邪魔惡鬼難以接近。卻不想,董延瑞始終逃不過命中的劫數。在一次外出遊玩時,竟然被一隻惡鬼迷了心智,這才會半夜三更的跑出去。

  畫魂本是董延瑞早年畫下的一幅山水畫,不知怎麼的,竟然具有了靈性。看著董延瑞一天天的沉迷下去,知道他總有一天會被惡鬼纏身,陷入萬劫不復之地。所以她想出了這麼一個法子,一到晚上,就將董延瑞的一魂一魄勾入畫中,使得那在外的惡鬼得不全他的三魂七魄,陰謀難以得逞。

  最後,畫魂央求我將那幅山水畫帶回火雲觀,鎖入鎮魂塔裡。雖然那樣董延瑞將會永遠變成一個白癡,但那也比淪入魔道,成為惡鬼的工具來得好。

  鎮魂塔?老子一想起那地方就心裡發毛,恨不得拆了它才甘心,哪會真的自己巴巴的跑過去。看來這任務屬於安落虹的,卻不想被我無意間給做了。回頭把畫卷交給他,讓他還了任務了事。

  收起牆上的畫卷,我一扭頭出了房門,給安落虹發了條消息。

  「澧都城外,夢魔神殿。」安落虹的回信只有短短七個字,看來那邊的麻煩出不少。

  枉死城修建在地下,而澧都就在枉死城的上面。算起來,那裡是人族與鬼族一個交集的地方,也是人族玩家進入枉死城的唯一通道。

  我一拍回城符,從枉死城裡跑了出去,御起誅仙劍,直飛夢魔神殿,卻沒見到安落虹的人影,莫非他已經進去了?

  抬頭望向鬼氣森森的夢魔神殿,正殿當中掛著一頭似馬非馬的怪物雕像。長長的馬臉上生著兩排六隻細長的眼睛,額頭上頂著一隻羅旋形的獨角。通體漆黑,半隱半露的躲藏在一團雲霧之中。

  這就是地獄十大惡鬼之一——夢魘,想不到那個姓董的NPC惹到的是這麼一位主。

  我抬腿正往裡面走,卻見安落虹從另一個方面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怎麼你叫我過來。你卻才剛到。」我瞧著安落虹跑得氣喘吁吁,忍不住問道。

  「我去弄這個了。」安落虹揚了揚手,我這才看到,他手裡捧著一個小小的罈子,隱隱有酒香傳出。

  我打趣道:「你小子什麼時候學會好這口了?做個任務還不安心,跑去買酒喝。」

  「哪兒跟哪兒啊。」安落虹揮了揮手道:「這夢魔神殿可不是想進就能進得去的,你看看上面的字。」

  我抬頭往上一看,神殿大門兩側掛著一幅對聯,上聯是:「魂來魂去生死天定。」下聯是:「魘生魘死來去由心。」橫批:「請君入夢。」二十個字隱隱散發著黑氣,配合著大殿上方的雕像,更顯得陰氣十足。

  「什麼意思?」我問道。

  安落虹笑道:「就知道你會問,剛才我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的線索,這夢魔神殿謝絕一切生魂死靈,凡是有生命的東西一律進不去。就算是鬼族到了這裡,也一樣進不了大門。」

  「這麼邪門?」我嘖了嘖嘴說道:「看你小子那一臉得意相,應該是找到進去的方法了吧。」

  「那當然。」安落虹得意的笑了笑說道:「就是這個——醉生夢死酒。只要在神殿裡喝了這個,玩家就可以進入睡夢狀態,才能夠找到夢魘所在。」

  「原來是這樣。」我一把接過安落虹手裡的醉生夢死,拿鼻子聞了聞,果然好香。如果是鬼雲那老頭子聞到這味兒,只怕要跳起來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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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幻覺


  「既然拿到了,還站在這裡幹什麼?」我抬腿往殿裡走去,卻見安落虹還站在原地,忍不住出聲問道。

  「那個……你先進去吧。」安落虹吱吱唔唔的說道:「我過一會兒再進。」

  這是什麼道理。

  我見安落虹愣是沒有半點想要往前的意思,低頭看了看手裡的醉生夢死酒,問道:「這酒是哪兒來的?」

  「一個NPC給的。」安落虹到也老實,對我說道:「實話跟你說了吧,這酒一天就只能弄到一份,我要進。只能等明天了。反正我不急著做任務。你先進去就是了,我明天再來。」

  這小子,也只有在他老婆不在的時候才敢這麼大方。要是夜梵天知道他白白的把好處送人,不剝了他一層皮不可。

  我也沒跟安落虹客氣,把酒罈往背包裡一丟,反手把那張畫卷拿了出來。笑道:「收你一罈酒,還你一張畫,咱們兩清了。」

  安落虹接過我手裡的畫,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我,隨即笑道:「我老婆到是很喜歡收集這裡東西,回頭我拿給她看看。」

  「我畫是給你的。」我說道:「你先打開來看看吧,不喜歡就還我。」

  安落虹越發被我弄得滿頭霧水,終於還是展開了畫卷,接著又是一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肯定是收到已完成任務的系統消息了,兩隻眼睛瞪得老大,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猛看。

  「你明明已經完成了任務。怎麼……」

  「誰說我完成任務了?」我白了他一眼說道:「你以為我完成了任務,還會巴巴的跟著你跑到這鬼地方來麼?這只是你們人族道士的任務,我的任務跟你是不一樣的。」早知道就讓那傢伙自己去研究那幅畫了。

  大恩不言謝,安落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說道:「再下去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了,你有事情叫一聲,自己小心一點。」說著,拍開回城符走了,留下我一個人站在陰森森的夢魔神殿前。

  媽的,跑那麼快幹嘛,這酒到底該怎麼喝啊?總不至於我隨便找個地兒把它干了,然後就可以看到夢魘了吧?

  想了想,我還是決定先進神殿看看,如果有什麼提示再說。

  跨入黑漆漆的神殿大門,裡面並沒有我所想像的那樣華麗,反而簡簡單單,幾個一座神像,一張供桌,半明半滅的香火,還有地上一隻髒兮兮的共薄團。整間屋子不過二十平方,一眼就能忘到盡頭。掛滿蜘蛛網的牆上繪了些鬼神的畫像。期間竟然還有莊周夢蝶的故事。

  難怪這地方一直沒什麼人來,什麼神殿,就一破廟嘛。

  不過不對啊,剛才安落虹那小子跟我說什麼來著?

  我拿出醉生夢死酒,目光落到了那個髒兮兮的薄團上。

  睡吧……睡吧……我一屁股坐在薄團上,嘴裡叨念著,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一天夢迴西方大陸的情形來。芸芸……她現在正在遊戲裡幹嘛呢?

  一口醉生夢死下肚。一股溫熱之意立刻由喉嚨裡傳到腹部,讓人覺得一陣舒暢,疲憊感也一掃而空。整個人顯得神采奕奕,不會吧?怎麼越喝越精神?

  我搖了搖頭。將壇裡的醉生夢死酒一口氣全都喝了下去,不多一會兒,便覺得腦袋開始有些暈暈沉沉,上下眼睛直打架,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向旁邊歪倒了過去。

  這是哪裡……

  我緩緩的睜開眼睛,卻被一團亮光晃得睜不開眼睛。等我適應了周圍的光線,卻發現自己還是停留在夢魔神殿裡,只不過這裡跟原來的那間夢魔神殿就完全不同了。

  天花板上、供桌上,牆上……華麗的燭檯燈火通明。到處紅光點點,搖曳生姿,將整座神殿照得如白晝一般。牆上那些蜘蛛網早已不見蹤影,只剩下栩栩如生的壁畫,在火光在輕輕搖晃,彷彿那畫上的人神鬼怪全都是活的一般。我甚至看到那兩隻飛舞的蝴蝶正飛來飛去,纏纏綿綿,心情的在幻境中嬉戲。

  到底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

  一種現實與虛幻的感覺交織在腦海裡,讓我好一陣迷茫。

  我靠!華夏公司老搞出這麼些花樣。存心讓玩家不好過麼?

  我猛的咬了咬舌尖,提醒自己只是在遊戲裡,別像某些傢伙分不清遊戲與現實,結果弄成了神經病。

  抬頭一望,那原本供奉著夢魘的神台上卻是空的,向外看去,外面一片光明,隱隱還能聽到有人傳來笑聲。

  我站起身,抬腿向外走去,只見一片青山綠水,一片自然風光。

  繁華似錦的草地上,兩個身穿漂亮服飾的女孩子正在快樂的嬉戲著,在她們的旁邊,一頭矯健的黑豹靜靜的伏在那裡,時不時擺動著鞭子似的長尾,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這……

  我愣了愣,手上傳來一陣奇怪的觸感。抬手一看,封印之刃?冰魂割裂者?莫非我又回到了西方大陸?可這裡並不是惡魔之家啊。

  「嬤嬤……」一個稚嫩的聲音打基礎破了我的深思,抬頭一看,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女孩子正張開雙臂,歡快的朝我跑了過來。胖乎乎的小手上還舉著一塊咬了半邊的血魚片干,一下子抱住了我的大腿。

  「小隱,你回來啦?」遠處,一個女孩站了起來,臉上掛著笑意,緩緩的向我走了過來。紫色的長裙隨風飄舞,肩上的長髮輕輕滑落,劃過我的臉頰。

  而另一邊,那個身著水藍色衣裙的女孩並沒有站起身,而是遠遠的看著我,臉上一樣帶著笑,像是期待我走過去。

  水影?水清靈?

  一時之間,我有點分不清這兩者之間的面目,原本她們就是一個人。

  「你怎麼了?」身邊的女孩傳來一聲疑問:「不是說好了出來郊遊嗎?你怎麼又傻愣愣的站在那裡。讓我們兩個在那裡忙活了半天。」

  芸芸?

  我扭過頭,看著身旁的女孩,但卻像始終看不清她的臉。

  不知不覺保,我被那個像芸芸的女孩拉著往前走去,而那個「水影」依舊是帶著那種害羞的表情。就那麼靜靜的看著我。

  不對!如果我真的在西方大陸,又怎麼可能會有小黑跟丫丫?而且,不管怎麼樣,我要出去郊遊,也不可能叫上水影啊!

  這裡是幻境!我猛的往後一退。伸手推開了身邊的「芸芸。」

  就在那一瞬間,芸芸的臉突然變成了一片空白,身體像是燒融的蠟燭一般慢慢溶化。遠處的一切變得模糊不清,一個黑色的漩渦逐漸向我襲來。

  或許有人會問,我明明是在遊戲裡。怎麼會產生這樣的幻覺?那我只能說,這是天地遊戲設計員想出的又一惡搞劇情。在幻境中,系統會隨機抽出玩家曾經經歷過的遊戲場景,然後隨機安插一段劇情。拼湊出一幅畫面,讓玩家以為身陷其中。

  正因為畫面中的劇情是隨機的,所以後來聽說有玩家經歷了一場自己的好兄弟對自己告白的鬧劇,害得那名玩家很久之後都不敢給自己的哥兒們打電話。

  一但有玩家被這個幻境中的東西吸引,或者停留時間超過三十分鐘,系統就會默認該玩家受到夢魘蠱惑,其結果當然是免費被送回豐都城裡的復活點。

  黑色漩渦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清晰,竟然是我最不願意見到的一個傢伙——羅候,蝕神羅候!

  看著半空中那個冤氣翻騰,面目可憎的巨大頭顱,往日的記憶一下子從腦海中浮現出來,小黑的失蹤,丫丫的慘死,惡魔之家所有玩家不得已全部退回方舟,瘋湧的鬼族如潮水一般淹沒了我們歷經千辛萬苦才建立起來的基地……

  胸口。一股莫名的情緒牽引著我,讓我險些有種想要落荒而逃的衝動。

  不!那不是羅候!

  一個聲音在我的腦海中突然響起,像是一道晴天霹靂,將我心中的悸動驅散的一乾二淨。我直直的站在原地,兩眼通紅,如烈焰一般燃燒的怒火凝結出一道劍光,直指空中那個巨大的腦袋。

  錚——

  被怒火牽引的誅仙劍輕輕顫抖了一下。發出一聲清脆的錚鳴,那羅候竟然突然消散,空氣中彷彿什麼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啪!啪!啪!」一陣掌聲自虛空中響起,我定了定神,猛然間發覺,我又重新回到了夢魔神殿,而那個董延瑞竟然就端坐在我的對面。滿臉帶笑的看著我,雙手不斷的鼓掌。

  此時的董延瑞絕不是先前我們所見過的那個文質彬彬的董家小少爺,雖然五官與先前一模一樣,但是臉上的表情卻充滿邪氣,兩眼閃爍著古怪而狡黠的光芒,看我的時候如同在欣賞一隻網中的獵物。

  「夢魘?」我疑惑的看著眼前神色不對的董延瑞,試探性的問道。天眼術在他面前也失去了作用,我也只是憑直覺告訴我,那不是真正的董家小少爺。

  「不錯,有眼力,不愧是我看中的人選。」「董延瑞」的嘴裡發出一個陰冷的聲音。不僅陰冷,而且蒼老,聽起來完全不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所發出來的,反倒像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

  「你是什麼意思?」我問道:「什麼你看中的人選?」感覺到「董延瑞」話裡有話,我沒有急著動手,反倒是順著他的話往下問。

  「年輕人,不要著急。」「董延瑞」慢條斯理的說道。聽著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NPC居然管我叫年輕人,我總覺得怪怪的。不過這也更加肯定了,現在掌控著這具身體的並不是董延瑞本人。而是夢魔神殿的主人。

  不過他接下來告訴我的話,卻不是我所能想像得到的。

  「你可知道,魔界最偉大的羅候大人即將要復活了?」「董延瑞」說道。

  「復活?」我驚道:「他死了嗎?」如果那傢伙真的死了,那上回對付我惡魔之家的怪物又是哪個?

  「死?」「董延瑞」冷笑一聲,說道:「羅候是魔界最偉大的魔神,又怎麼會輕易的死掉,當年,元始天尊那老傢伙派出自己的大弟子,與羅候經歷了數十場大戰,結果還不是死在羅候大人的手裡。不過那火雲老道的確是有些本事,藉著自己的死,發出了終極的淨世神咒,讓羅候大人元氣大傷,不得不捨棄真身,進入萬劫地獄重修元神。現在有了這具身體,羅候大人復生的機會就更大了。」

  「這麼說羅候現在仍然在萬劫地獄?」我問道:「這跟董家小少爺有什麼關係?」

  「不錯,」「董延瑞」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眼看羅候大人即將復出,作為僕人與最忠實的追隨者,我們自然要為他老人家出一份力。這個姓董的小傢伙是千年難得一遇的純陰之體,偏偏又是個男兒身,正適合幫候大人復活時作用。要知道,重修元神,最難最費力的就是凝結真身,現在有了這具身體,大人就可以節省不少的力氣。可笑那個畫裡的小鬼,自以為留住了董延瑞的一魂一魄,就可以打破我的計劃,地不知道,我要的只是他的身體,對他的魂魄一點興趣都沒有。」

  「那你剛才說我是你看中的人選,又是什麼意思?」我略微點了點頭,又問。

  「能夠進入我夢魔神殿,又能不被幻境迷惑,你既然身為鬼族,自然將成為完成我大計的人選。更何況,剛才你在夢境中竟然能看到羅候大人的身影,這不正是證明了你與羅候大人有緣嗎?」「董延瑞」解釋道。不過在我看來,這個考驗似乎也太容易完成了。不過既然夢魘這麼急著想讓羅修復活,估計出會故意放水,能抓到一個是一個,考驗自然不會太難。

  至於後面那條,只怕是因為我對羅候恨之入骨才造成的幻象吧。難道這傢伙沒看到,當時我可是衝著羅候揮刀子,竟然還說我跟他有緣,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個系統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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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青色巨蟒


  其實,原本在夢魘的幻境之中,分別會出現玩家最嚮往與最厭惡的場景,一但能認清這是幻象,就算完成了夢魘的任務。我對羅候雖然恨之入骨,但轉生為鬼之後,到沒有跟它有過任何正面的衝突,所以作為系統的一段程序,夢魘自然也不會覺得我有什麼不對勁。

  畢竟NPC判斷一個角色是否有敵意,是根據玩家在遊戲裡的所作所為而下定論,如果它真的知道你是怎麼想,那還有什麼好玩的?

  「既然是這樣,那我又該做什麼呢?」我問。

  「怨氣,收集怨氣。」「董延瑞」的臉上閃過一絲陰寒的笑容,慢聲說道:「只有最強大的怨念才能喚醒沉睡中的蝕神。西方那些妖魔每次的入侵必定會帶來強大的怨念,但是那些遠遠不夠,而且對我們鬼族的損失太大了。總不能為了收集怨念,就大傷我們的元氣,反倒讓元始天尊那幫老混蛋坐在一旁看熱鬧吧。」

  我這才知道,原本我們上次乘坐方舟來到東方大陸,迎戰的為什麼會是鬼族,而不是其他了。原本,那些鬼族們都是想讓羅候復活,所以才會拚命跑來送死。

  「除了迎戰西方之外,還有別的辦法收集強大的怨念嗎?」

  「不錯。」「董延瑞」呵呵一笑,說道:「我要你做的就是打開黃泉道,那是通往西方大陸的一條通道。等到我鬼族大軍攻入西方,還怕沒有沖天的怨氣召喚羅候復活嗎?」

  黃泉道?

  我猛的一驚,心想:看來我以前猜得沒錯,黃泉果然是聯接東西兩片大陸的另一條通道。西方想要攻入東方,就必須乘坐方舟,這東方大陸想要反攻,看來是要走地下路線了。

  「黃泉道在什麼地方?」我問道。

  「就在……」

  黃泉道,原本就是聯接英雄塚與枉死城的那條陰河。那條看似有來無回的地下通道。其實還有另外一條路。那就是直通地底黃泉。想要通過黃泉道。必須要有一件法寶,才能不被陰河的水流沖走。安全抵達黃泉。而不巧的是,這法寶我剛好有一件——碧雲金梭。

  看起來天地的任務真是一環扣一環,想要做到最終極,還真是一個任務都不能放過。

  聽完「董延瑞」對我交待的任務,我心裡立刻盤算開了。

  蝕神羅候,是最接近西方大陸冥王的所在。上次僅僅是被鬼族召喚出來的一個幻影。就已經將惡魔之家的玩家們打了個落花流水。如果再把他的真身放出來,那不又等於在東方大陸放出了另外一個冥王嗎?

  要說放出羅候,我能得到的好處肯定不少,但是當初要是沒有他,我到現在還是堂堂惡魔領主,又哪會淪落成為一個不淪不類的鬼道士。我跟那傢伙的仇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算得清楚的,既然有得選,我當然不會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眼珠一轉,我小心翼翼的問道:「萬一我在打通黃泉道的時候出了什麼差錯,或是遇到什麼麻煩,那該怎麼辦呢?」

  「董延瑞」笑了笑,說道:「這個你放心,有我為你護法,只要你能找到碧雲金梭。打通黃泉道一點問題都沒有。」

  「這麼說你就是問題的關鍵了?」我不著痕跡的將手伸進背包,小聲的問道。

  「董延瑞」完全沒有發現我的這個小動作,得意的說道:「可以這麼說。等到羅候大人復活之後,我一定向他大大的保舉你,讓你……」

  「這些話還是留著到地獄裡去跟你的羅候大人說吧!」我臉上閃過一絲獰笑,手中的驅魂符赫然貼到了「董延瑞」的頭上。

  「你……你竟然背叛我!」「董延瑞」的五官突然扭曲起來,額頭上青筋冒起,雙手不停的痙攣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顯得十分痛苦。

  「這算什麼背叛?」我冷笑道:「從頭到尾都是你一個人在說,我可沒有答應你半句。」嘴裡說著話,手上可沒閒著,沒等「董延瑞」做出任何反應,淨魂咒脫手而出,朝著他的額頭上彈去。

  那「董延瑞」彷彿抵受不住淨魂咒帶來的痛苦,渾身一陣抽蓄,頭頂上突然冒起一陣黑煙,身體軟軟的倒了下去。而那黑煙不斷收攏聚集,匯聚成為一頭惡獸的形態。

  一匹黑色的巨馬站在滾滾的黑雲之中,長長的臉上生著兩排六隻陰森森的眼睛,額頭上,一隻獨腳旋轉著朝上生長著,口中不斷向外噴出濃濃的黑霧,彷彿要將一切全都籠罩進去。

  這才是夢魔神殿的真正主人——夢魘的本來面目。

  夢魘身為十大惡鬼之一,品階雖然不高,但卻有著堪比魔神的實力。身為夢的掌控者,製造幻覺本來就是他的強項。看完天眼術帶來的夢魘資料,我一聲冷笑,心裡卻不敢怠慢。雙手一揮,搶先將三個寶貝放了出來。隨即給自己套了記護身符。連咒語都不用,誅仙劍的一丈劍光當頭向夢魘頭上劈落。

  夢魘身子一翻,發出一聲淒烈的嘯聲,腳下滾滾濃雲突然湧起,幾乎將它的身體全部籠罩了起來。只留下那六隻眼睛與頭上的獨角。

  六道金光從那六隻眼睛裡閃耀而起。「叮叮噹噹」的敲打在誅仙劍的劍身上,將劍外的光芒打刺得千瘡百孔,等到落到它身上時,威力早已去了一大半,就更談不上什麼致命一擊了。

  沒等我第二個技能出手,夢魘大口一張。一團黑霧不住向外擴散,足足有四米來寬,三米多高,足以將我的全身罩住。我瞧著那黑霧來勢不善,心中一凌,急急召回了誅仙劍。一腳踏了上去。身體猛的向上竄去,飛到了半空中。

  乖乖,那玩藝只怕是跟小九的黑色真空地獄有著差不多的效果。如果真被它罩中,那我還不只能等著被抽成人干啊?

  一面藉著誅仙劍的飛行,堪堪的躲避著黑霧如影隨形的攻擊,我一面將道士的各項技能發揮到極限,五行靈符灑水般的朝著夢魘頭上丟了過去。早已看得眼熱的丫丫身體向上一竄,化身龍魂。玄冥寒水如頂天之柱,勢如千軍,直衝向那濃濃黑霧。

  身為蒼龍之魂,丫丫的品階尤在夢魘之上,那黑霧似乎對玄冥寒水並不排斥,但卻十分畏懼,遇之即躲,碰之即散。像是存心繞著走。並不硬碰,對它造成的傷害卻不大。我心裡一急,趕緊催促小丙迎頭趕上,火尖光耀起三色光芒,直指濃雲正中。夢魘的那六隻寒光閃閃的眼睛。

  「嘶……」小丙一擊得中,刺瞎了夢魘的一隻眼睛,那傢伙發出一聲慘叫,傷口處噴出一團黑色煙霧。轉眼間將小丙的身體捆了個嚴嚴實實。

  「小丙!」驚覺與小丙失去聯繫,我大叫一聲,扭頭望去,卻見小丙身上黑霧纏繞,雙眼緊閉,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像是在與什麼東西激烈的鬥爭著。我趕緊打開小丙的狀態欄一看,上面赫然印著一個「睡」字。

  不用說,肯定是夢魘搞的鬼。受傷之後,可以使對手進入睡眠狀態。而在夢中,那完全就是夢魘的地盤,他在那裡就是幾近於神的所在,一切均掌握在他的手中,若不能及時把小丙召回,只怕會凶多吉少。

  可惜小丙現在的狀態也是無法召回,如今只有先對付夢魘再做打算。

  誅仙劍的光華在空中一閃,我兩腿微曲,身體稍向前傾斜,一左一右兩道靈符分別轟向夢魘的兩隻眼睛,丫丫龍尾一甩,剛好將一道玄冥水柱衝入黑霧之中,夢魘怪叫一聲,我和丫丫同時進入了睡眠狀態。

  ******************

  眼前,茫茫蒼山連成一片,一隻青色巨蟒盤踞在一座山尖上,迎面蹲著一隻巨大的紫紅色巨蜴,二者怒目相向,似乎正進行著一場殊死搏鬥。而我,化身為一隻巨鷹,盤旋在九天之外,冷冷的看著腳下的一切。

  又是幻境嗎?這只夢魘還真是花樣百出,竟然把我變成了一隻鷹。可惜不是金色的,不然我會以為自己變成了小金呢。

  此時我完全清楚自己是在幻境之中,但是卻無法離開,看樣子要把那兩頭怪物幹掉之後,我才能出去了。

  我沒有急著飛下,反而冷冷的注視著下面那兩隻怪獸。它們之間似乎有點不合,我不如等它們自相殘殺,弄得兩敗巨傷之後再出手,到可以省些事情。不然的話,憑著我一人要戰勝兩頭怪獸,還不知要打多久呢。

  我一面留意著技能面板上出現的關於巨鷹的技能,盤算著一會兒該怎麼出手,一面留心著腳下的變化。

  青色巨蟒吐了吐信子,扭曲著長長的身體,試探著朝巨蜴靠近。紫紅色巨蜴穩穩的趴在山頂上,又粗又壯的前肢緩慢而有節奏的踏動,口吻翕張不定,若有所持,直到青色巨蟒前進了數百米之後,才「嘶」的叫了一聲,吐出一段紫色的長舌,朝空中高高甩起,彷彿一道帶火的長鞭。

  媽的,這丫真變態。我在空中小心翼翼的注視著,心中暗罵一句。青色巨是莽見到巨蜴擺出陣式,身形微微一滯,冷不防一道亮紅色的半月火刃自空中凝形成出,朝它當頭斬落。

  可是那青蛇巨蟒似乎並不畏懼,也完全沒有後退的意思,只將頭略微一偏,額頭上的青鱗應聲而裂。冒出一段銀色獨角,直刺而上。對準了迎面而來的火刃。

  眼見著火刃與銀角就要硬拚,紫紅色巨蜴口中又是「嘶」的一聲,火刃轟的四下散開,化作無數黑色粉末,好似一條黑色的繩索。蜿蜒著繞過角鋒,緊貼在巨蟒的銀角之上,將其牢牢的纏住,而繩索的另一端,彷彿出現了一道裂口,期間散發著寒氣的洪流一湧而出。竟然是將巨蟒所發動的技能全盤化解。衝到了山下面去了。

  好個巨蜴,竟然招內藏招,這樣的技能,只怕不是八十級以上的BOSS還用不出來。我慶幸自己沒有冒然出手,依舊躲在半空冷眼旁觀。

  青色巨蟒痛苦的「吼」了一聲,龐大的身體橫甩一記,身形閃動。甩開了黑色繩索的糾纏,斜著移動了數十米,一頭扎進了旁邊的瀑布之中,濺得水花四起,煙霧茫茫。

  它在水中扭動了幾下之後,轉眼間又退了出來,此時,纏在銀角上的黑色粉末已盡數洗去,可是角上的光芒卻大不如從前。

  青色巨蟒停留在瀑布附近,銀亮色的雙眼警惕的盯著巨蜴,彷彿暫時不敢再輕舉妄動。可那條紫紅色的巨蜴可沒有放過它的意思,首戰告捷的巨蜴懶懶的伸了個腰,邁著沉穩的步子,一步一步的向巨蟒爬了過去。

  它的身體看起來有些笨重,速度也似乎很慢,但是在它的神情中,彷彿已經完全不把巨蟒放在眼裡,只等它俯首稱臣。

  或許是巨蜴的態度激怒了那第青色大蟒,當巨蜴慢慢靠近了巨蟒的時候,青色巨蟒突然「嘶嘶」的發出兩聲尖叫,口中蛇信直吐,從身上甩出幾片亮煌煌的鱗片,向那巨蜴甩去。

  那鱗片在空中疾轉,隱隱還帶有破空之聲,去勢強勁,邊緣鋒利無比,只怕落在誰身上也不好受。那巨蜴也不會笨到停在原地挨打,當機立斷的向下一伏,準備避開那幾塊蛇鱗。

  可那青色巨蟒也不是省油的燈。哪會只用幾塊鱗片打打就算了事。

  就在巨蜴一伏之間,青色巨蟒的尾部突然暴長,甩向山崖邊上的瀑布之中,一股強大無比的陰寒能量帶著瀑布中的巨浪翻捲而上,形成一道水幕,鋪天蓋地的朝著山頂捲了過去。巨蜴促不及防之下,竟然被那巨流完全吞沒,腳下一個不穩,竟然被衝到崖邊,直挺挺的掉了下去。轉眼就沉沒在瀑布盡頭的深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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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7-2 01:37 A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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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自相殘殺


  看來不僅僅是那頭紫紅色巨蜴會動腦子,青色巨蟒也實再奸猾得很。剛才它不惜拼著受傷將身體浸入那寒潭瀑布之中,不僅是為了洗淨銀角上留下的黑色粉末,同時使用著自身的技能,將潭中寒水引了上來,趁巨蜴一個不備,偷襲成功。

  那巨蜴五行以火為主,此時掉下了寒潭,想要翻身可就難了。

  不過這樣一來,我雖然少了一個勁敵,但卻依舊不敢大意。這青色巨蟒如此之狡猾,我到底要如何才能對付得了?

  那青色巨蟒戰勝了巨蜴神色間顯得有些得意,竟然不急不慢的在懸崖邊上游來游去,像是享受著成功的喜悅。可沒等它游上多遠,地上突然生出無數道土黃色的尖刺,猛的刺入了巨蟒的身體之內。

  那些尖刺一入巨蟒的體內,立刻像是定時炸彈一般炸裂開來,威力十分驚人。那巨蟒口中慘叫不斷,在山頂不住掙扎翻滾,可是這麼一來,刺入身體的尖刺更是越來越多,爆炸聲也是越來越響,越來越頻繁。

  只見它所過之處,一路血霧青光,蛇口中黑色血液不斷湧出,直將周圍老大一片都染成了黑色。

  轉眼間,剛才得意揚揚的青色巨蟒被炸得血肉模糊。銀色尖角斷了半截,尾巴也不見了蹤影,躺在山頂上只剩出氣,沒有進氣,只剩下身上的傷口還在不住往外噴著濃血。

  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我一拍雙翅,正欲飛身而下,卻聽得轟的一聲,剛才沉入潭底的紫紅色巨蜴竟然直衝而上,「叭」的落到了巨蟒身前。

  我靠!這傢伙竟然還沒死!

  不過此時的巨蜴可沒有先前那麼威風了,身上的鱗片被寒水腐蝕得東一片西一片,僅僅是勉強還能站立而已。

  我查看著自己的狀態,心裡盤算了一下,覺得勝算還是蠻大的,當下揮舞著雙翅,飛到了兩隻怪獸的跟著,鷹爪一掃,已抓起了巨蜴身上老大一片皮肉。

  這感覺還真不錯,我都有點喜歡上這種會飛的感覺了。

  一擊得逞,我趕緊提著一口氣,向上飛去。

  那巨蜴好不容易才擺平了巨蟒。沒想到卻有人從中作梗,在背後偷襲,當下狂吼一地怕,一片火光自它的身體裡蔓延開來,沖天而起。

  天,濃雲密佈。黑霧冉冉,地,火氣沖天,紅光隱隱,我懸在天地之間,仰天長唳,唳聲中透露出說不出的得意,大有唯我獨尊的架勢。爽,實再是太爽!

  看準了巨蜴的要害,我雙翅疾拍,飛身而下,正欲將其置於死地,卻不料眼前一暗,我由空中墜落了下來,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這怎麼回事?我定了定神,卻見周圍的連綿群山早已不見蹤影,而我此時正在夢魔神殿的牆腳邊上。一邊,丫丫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血量只剩下不足一百,而另一邊,小丙也是重傷倒地,口中不斷的吐著鮮血,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丫丫?小丙?

  我猛然間想起,剛才在幻境中所見的那條青色巨蟒,似乎擁有的是水屬性,跟丫丫有幾分相似。而那頭巨蜴,不僅擁有火系五行。而且還會用土系技能,攻擊力似乎也不弱,可不是小丙的化身麼?

  原來,我在裡面看的那場精彩無比的怪獸之爭,竟然是我最寶貝的兩個寵物在受到夢魘的迷惑之後。自相殘殺!而我更是險些親手將自己的兩個寶貝送上了黃泉路,一想到這裡,我心裡更是驚魂未定,大拍胸脯。

  趕緊將兩個快不行的寵物抱起來,一轉頭,卻見傘兒仍舊跟夢魘僵持著。

  不是吧?那傢伙還沒死嗎?

  他要是沒死,我們又怎麼能從幻境裡出來呢?

  傘兒一向攻擊力不強,生命力更是虛弱,如果沒有強大的肉盾在前面扛著,通常都頂不上多久。可她怎麼能跟夢魘這樣的大BOSS打了個旗鼓相當。而且看上去,她似乎還佔了上風。

  其實真要說起來,也算是我運氣不錯,夢魘打從一開始,就沒把傘兒這只女鬼放在眼裡,全力對付丫丫、小丙和我,卻不料它在夢境中操縱著我們三個神智,傘兒卻利用她的特殊技能將夢魘迷惑住了。

  如果不是這樣,或是再遲上個片刻,我就算能夠出來,失去了丫丫跟小丙,也足夠我痛苦好一陣子的。

  不過傘兒現在的狀態看起來有些奇怪,原本一身艷紅的她此時竟然換上了一身黑裙,一向楚楚可憐的目光也變成了怨毒。夢魘身上的黑氣不斷席捲著傘兒的身體,雖然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卻不停的湧入。看來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改變了傘兒的體質。

  我猛的想起鬼雲那老頭子在封印傘兒時曾經說過的話,莫非傘兒身上的怨氣真的會讓她變得無法控制?

  心裡一驚,我急急的將手中的誅仙劍朝只剩一絲血皮的夢魘一丟,另一手接過紅雲傘,將神色不對的傘兒收了起來。靠!竟然連紅雲傘都變成黑的了!

  看來必須回去找鬼老爺子給看看,不然的話,以後我都不太敢把傘兒放出來了。

  中了一記誅仙劍,我跟著補了記招魂,夢魘不可思議的望了我一眼,發出一聲尖嘯,化作一片黑煙,漸漸消失在我的視線中,只在地上留下了一塊亮晶晶的東西。

  神殿中又恢復了先前那副落魄的模樣。董家小少爺從地上爬了起來,呆呆的看了我一陣,緩緩的轉過身,朝門外走去。

  「護送董延瑞回到董府。」看著上漲的經驗條,以及任務的提示,我這才相信夢魘是真的掛了。隨手撿起地上的黑色結晶,跟著失魂落魄的董延瑞走了出去。

  接下來的任務就簡單多了,我只要跟在那NPC身後,隨時打發掉對他有不詭企圖的精靈鬼怪,保護他安然到達董府就成。其實也不用跑那麼遠。到了豐都驛站,我跟著那董延瑞上了一輛私人馬車。轉頭就到了揚州董府了。

  ****************

  任務暫時告一段落,但董延瑞卻變得癡癡傻傻的,再也沒有原來的靈性。大約是缺少了一魂一魄的關係。將他安全的送回董府之後,我趕回了枉死城,找到鬼雲那老傢伙。

  「你回來了?事情辦得怎麼樣?」鬼雲見到我回來,有始以來的第一次一本正經的問我。

  我拿出夢魘掉落的那塊亮晶晶的東西,遞給鬼雲。他隨手接過,眉頭緊緊的鎖了起來。

  「怎麼了?有問題嗎?」看著他的神情,我疑惑的問道,莫非我做任務的過程中出了差錯?

  「沒有。」鬼雲的神色看起來十分焦慮,但卻極力掩飾著,他抬起頭來。對我說道:「你做得很好,能夠經得起惡鬼的誘惑,說明我沒有看錯人,現在,為師就再傳你一些本事。」

  鬼雲緩緩的抬起右手,放到了我的額頭上,除了將以前的技能提升之外,我又多學會了三個技能……

  火神咒:召喚一塊隕石攻擊對方。需要土地神符一張。

  武神附體:將全神元神轉化為物理攻擊,持續時間10分鐘,需要破金符一張。

  三個技能全都是系統轉咒系的技能,還有一個土遁,跟潛行技能並不多,同樣是讓玩家從對手眼前消失,只不過不會脫離戰鬥狀態。而是將身體隱藏到泥土之中,說穿了還有點穿牆術的感覺在裡面。

  傳授完技能,鬼雲顯得有點無精打采,擦了擦額邊的汗水,對我說道:「以後,一切就要靠你自己了。」

  靠我自己?不會吧?那不就是說,以後再升級出沒有技能可學了?不過事實上也是這樣子的,玩家四轉之後,想要再學新的技能,就必須要找新的導師了。至於有沒有那個運氣,的確還是得靠自己。

  我嘿嘿一笑,送上幾罈子上等的女兒紅,說道:「師傅,你真是會說笑,以我現在的水平還差得遠呢。你以後不教我,誰教我去?」關鍵是要把最後的馬屁拍到位,找到新技能的線索。你不教我不要緊,我上哪兒找第二個鬼道士啊?

  哪知鬼雲那老傢伙像是壓根就沒聽明白我說什麼,搖了搖頭道:「不是為師不想教你,只不過從今往後,我不會繼續留在枉死城了。」

  「不會留在枉死城?」沒聽說過傳授職業技能的NPC還會到處亂跑啊,這老傢伙平時候雖然被那些鬼族NPC趕得雞飛狗跳,但總還是老老實實待在這裡,莫非這一回是連街邊牆角都不讓混了?

  那老酒鬼還是繼續搖頭,說道:「羅候復生這樣的大事,為師不能坐視不理,看來是要想點辦法才行了。臨走之前,我交待給你一個任務,去火雲觀的鎮魂塔裡拿回火雲的骨灰。把它交給朱雀離鬼。」

  骨灰?那玩藝早就在我背包裡放得快發霉了,本來想扔掉的,後來覺得奇怪,才一直放著。正想問個究竟,鬼雲突然張手結了個印記,身體漸漸浮到半空之中,只留下一句話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以後若是有緣的話,我們還會見面的。自己小心,不要丟了老子的臉!」

  我靠!跑得那麼快幹什麼?

  望著空中消失的鬼雲,我心裡小聲的嘀咕道。突然,我想起了什麼,對著空中大聲叫道:「先別急啊,我還有事要問你呢!……媽的!」

  我上哪兒去找朱雀離鬼啊?那傢伙帶給我的麻煩還不夠多嗎?而且,傘兒突然變成了黑色的了,這個問題也沒得到解決。這個當師傅的真不負責。

  要是我的玉蝶釵沒有弄壞那就好了,找起誰來都方便。

  被這麼一折騰,時間也到了下半夜了,我抬頭看了看枉死城的天空,不管什麼時候都是這麼黑,天上永遠沒有太陽。

  想著現在身上的任務是一個接著一個,偏偏又找不到半點頭緒,我心中好一陣鬱悶,再沒什麼心情去找老朋友敘舊,索性原地下線。

  *****************

  芸芸在床上睡著很得,頭髮散落在枕頭周圍,散發著一陣誘人的清香。我輕輕的湊了過去,在她的臉頰上輕吻了一記,長長的睫毛微微的翕動了一下,嘴角輕動,掛著一絲淺淺的微笑,像正做著什麼好夢。我不忍心再將她吵醒,獨自去衛生間洗了把臉,轉身來到陽台上。

  陽台上放著一把老式的躺椅,竹質的扶手上沒有經過任何加工,也沒有刷油漆或是別的什麼,只留下長年摩擦後發出的那種奇異的光彩。躺椅的旁邊擺著一張小小的茶幾,也是同樣的竹雕款式。幾上的藍花托盤裡放著一隻宜興的紫砂壺,還有一隻配套的茶杯。

  這些東西都是我從市場上淘來的,原本芸芸並不喜歡。她一心想將這片寬暢的陽台裝飾成西方貴族式的小天地,撐上一把陽傘,放一張白色的小圓桌,周圍放幾把高背靠椅,平時候可以到這裡來喝喝下午茶,品嚐一下美味的點心。卻不料被我先下手為強,將周圍種滿了花草。

  幾根簡單的竹竿上爬起青翠的籐蔓,在那片小石頭圍出的魚池裡投下幾抹綠色的陰影。陰影間,幾尾顏色鮮艷的魚兒輕鬆的游動著柔軟的身體,時不時往水中吐出一連串的氣泡。

  既然這地方已經被我弄成這個樣子,芸芸的小莊園夢自然是沒辦法實現了。起初她還有些抱怨,但是很快她也愛上了這種感覺。

  她從小接受西方教育,而周家本來也是豪門旺族,自然習慣了西方貴族式的生活。但是,當她真正體驗到自己的祖國那博大精深的文化底韻,這種感覺將她內心深處的血液喚醒了。

  自那以後,她也偷偷的研究著一些與之相關的知識,例如茶,例如花草,例如養魚,例如棋……因為她知道,那些東西都是我所喜愛的。

  愛情,真的能轉變一個人的性格,也能改變一個人的品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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